將進酒的詩文和鋁字字模以及袁天罡的奏疏,一起被送進立政殿東偏殿。李世民瞬間沒了用早膳的胃口,獻陵也不用去了,幼弟還不能被帶走。隻是他們竟然讓他喝醉……“阿難,去滕王府傳吾口諭,滕王十五歲之前,除了合巹酒,不許飲酒。”
“唯。”張阿難躬身應道。“陛下可還去獻陵?”
李世民猶豫片刻,說道:“我們去滕王府,帶上那個豎子一起。”
張阿難:“……”
陛下,晉王喝酒你都沒有如此上心過,殿下和魏王好像也是這個年齡就開始喝酒的……某什麼都不知道。
小聲提醒道:“陛下,朱雀大街正在鋪設地基,我們需要走安上門。”
昨夜的白燈如晝太過震撼,真的是徹夜長明。那些使節和胡商都被震懾住了,長安城如熱油倒入冷水裡,沸騰到子夜才漸漸安靜下來。
李世民無語望天,有些無力地說道:“傳袁公、孫公和劉布與滕王一起進宮。”
出門不便,那就好好聽聽他們講述鋁字字模的事情,袁公他們的想法,某有些跟不上他們的思路。
張阿難後退三步,離開東偏殿。陛下壓根就沒想去獻陵,滕王府裡的人,越來越讓人捉摸不透,他們到底想做什麼?
……
崇賢坊崔宅
崔義直在書房裡轉來轉去,沒有任何人傳出消息來通下氣,突然就來了詔書……就算邁入正四品又怎樣?那裡是雷州,雷州!夏無酷暑,冬無嚴寒,隻是說的好聽,崖州就在雷州對麵,房仁裕剛到那!
房仁裕……難道傳言被滕王知道了?可……就算知道,他也不應該查不到某身上。平康裡傳言的源頭壓根查不到,就算查到了,那些人也和某沒有任何關係。
“叩……叩……叩”三聲敲門聲,讓崔義直打了寒顫,深吸口氣,坐到畫桉後麵的矮榻上,才輕聲說道:“進。”
看到是任度支員外郎的長子崔知悌,耷下肩膀來,有些沮喪地問道:“可有打聽出什麼來?”
崔知悌走到畫桉處,與崔義直對麵而坐,壓低聲音說道:“阿耶,你必須按詔書去做,不要想著找誰來幫忙疏通,你可還記得遍體生蓮之典故。”
“你的意思是……”崔義直的額頭上瞬間汗珠凝聚,咽了咽口水,小聲說道。“陛下不是一向看重……”
“不要再說了!”崔知悌直接打斷崔義直的話,磨了磨牙說道。“阿耶,你忘了颶風過崗,伏草惟存?”
前朝疏浚運河隻是將不同的河渠連接起來,便已勞民傷財,四處動亂。如今明德門外的路,嗬嗬,道門那些人,又不是真正的清心寡欲,當他們露出獠牙之時,陛下自會再次用佛門去抗衡他們。
崔義直拿起一旁的帕子抹去額頭的汗珠,恢複原來沉穩的樣子,聲音低沉而又緩慢地說道:“你們留在長安,切記謹小慎微。陛下不會牽連你們,不代表那位魔王不會尋機生事。”
苦笑了下,悵然說道:“說實話,我們都不想再經曆動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