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金氏挑釁在先。”扶餘義慈站起身來,整理好衣襟又理了下袖子,眼神不再懵懂,目光沉穩地看向李世民,拱手一禮,說道。“就算攻打熊津城是因為新羅之事,可是耽羅國又何曾得罪過唐皇?”
謀取六城之時,某有提醒過王父,棠項城不能擅動,隻可惜他不肯聽,更沒想到金德曼那個女人會直接請來唐人。
宇文士及接到李世民的目光,嗬嗬一笑,略帶嘲諷地說道:“義慈王何必裝憨?蘇我鞍作出海一直未歸不說,阿倍內麻呂和犬上三田耜更是從此出發前往新羅州,裝憨會顯得你真的很憨。”
阿倍內麻呂不可能不質問扶餘義慈,蘇我鞍作原本是來幫他複國,結果出師未捷身為虜,這不是一般的丟人,而是丟人丟出幾萬裡外加史書留名,因為大唐昭告天下的檄文,前因後果寫的非常明確。
“……”扶餘義慈木然地眨了下眼睛,不是說唐人含蓄委婉,從不會當麵給人沒臉嗎?為何這幾位說話直白到讓人難堪,不止難堪還尷尬,讓某無法接話,更沒法談判。
“辭言五、曰病、曰怨、曰憂、曰怒、曰喜。病者,感衰氣而不神也;怨者,腸絕而無主也;憂者,閉塞而不泄也;怒者,妄動而不治也;喜者,宣散而無要也。故與智者言,依於博;與拙者言,依於辯;與辯者言,依於要;與貴者言,依於勢;與富者言,依於高;與貧者言,依於利;與賤者言,依於謙;與勇者言,依於敢;與過者言,依於銳,此其術也,而人常反之。”魏徵一副孺子不可教的表情,耿介地說道。“是故智者不用其所短,而用愚人之所長;不用其所拙,而用愚人之所工,故不困也。”
傳言多不可信,是我們對海東曾子的名頭太過看重。如今看來,不過一愚人而已。
晉王李治:“……”
魏公說的如此複雜,百濟人能聽懂嗎?雖然鬼穀子權篇隻算是啟蒙後的初級典籍,但扶餘義慈是個連裝瘋都半途而廢的人,估計書也沒讀過幾本。
扶餘義慈聽到愚人之所長,愚人之所工,又想到房玄齡說的庸夫之怒,顫抖著手指向魏徵,七竅生煙般怒道:“爾何人也?安敢如此辱吾!”
身為百濟最有文才的人,身為百濟最有潛力的明君,不但成為亡國之君,還被唐人聯手侮辱,是可忍孰不可忍!
“彭”地一聲,剛剛長身玉立不到一盞茶時間的義慈王,化身為碰瓷王,再次回歸大地,暈厥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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