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材啊,我們現在有多少兵力?”
“回殿下,遼東、遼北六大護衛加上遼陽、金州、安東、建州四衛,十衛兵力大約在五萬人左右,其中安東中護衛和遼陽衛、安東衛都不滿編。”
“這些兵力夠不夠用?”
“以我們的裝備水平,夠是夠的。隻是這樣一來,軍費都由遼王府承擔,每年不下六百萬兩銀子。遼王府的一半收入都得拿去養兵。朝廷現在可是舒服得很啦。”
“養兵確實費銀子,我在考慮,遼東兩路出擊帖木兒汗國,大獲全勝,至少讓帖木兒十年之內不敢再呲牙。按照我們現在登記的人口,大約四百六十多萬人,按一百人養一個兵,遼東兵力是不是該再減少一些?”
“遼東都司倒好說,遼北都司管理麵積太大,兵馬少了顧不過來。”
“一些不重要的城鎮可以交給巡防營去管理,一些後勤保障任務也可以交給預備役去搞。”
“殿下所言極是,不知殿下準備裁減多少兵馬?”
“遼東隻有四百六十萬人,我們就隻養四萬六千人的兵馬。好幾年沒有進行老兵複員工作了,今年先複員兩萬兵馬,同時再補充一萬六千新兵。”
“養兵確實費錢。養一個義務兵每年隻需要花三到四兩銀子的津貼,成了誌願兵之後,薪水就得漲六、七倍,再加上其他津貼,養一個五年以上老兵,平均每年要比養一個義務兵多花四十兩銀子。如果每年從預備役和部落兵中征召一萬五千人的義務兵,光人頭費一項每年大節要節約六十萬兩銀子。”
“你隻算了經濟賬,今後要學會算社會賬。一些部落長大的孩子一不種地,二不讀書,天生就是打架的胚子。不讓他當兵,不僅浪費人才不說,反而成為治安隱患。總不能他們又回到吃完了搶,搶了就造的老路上吧?”
“還是殿下考慮周全。那我就從蒙古各部中可以召三千騎兵和一千步兵,從其他部落中招募一千騎兵和三千步兵。其他兵員人數交給內地移民。”
“張石和柳升快要回來了,你先從金州衛和海軍開始,複員和征兵工作同步進行。”
“是。我馬上去落實。”
等曹楚材退出去後,方孝孺又進來了,鼓足勇氣,拿出太孫的信,向遼王辭行:“殿下,臣恐怕不能為殿下效力了,太孫召臣回去。”
“什麼……”
聽說方孝孺要走,遼王感到很突然,也很是不舍。
這幾年方孝孺不僅把沈陽城治理得井井有條,輔助遼王進一步完善了整個大遼東發展的規劃,還是很有功勞的,符合遼王的思路,也是他手下最優秀的項目經理。
再加上方孝孺有江南士林領袖的光環,把他往沈陽一放,就像在雞窩裡放了一個雞蛋一樣,能起到引窩的作用,會吸引內地人才跑到遼東這個雞窩裡下蛋。如果放這家夥走了,這雞窩涼了怎麼辦?
遼王死死盯著方孝孺,好像想從他的表情上讀懂一些東西。
方孝孺迎著遼王的目光,好像也在審視遼王,目光十分堅定。
他有他自己的想法,對遼王雖然尊敬、欽佩,但沒有達到黃湜那樣崇拜到拜師的程度。
他覺得,遼王雖然天縱奇才,畢竟隻是一個地方諸侯,而且時不時的犯病,說不定哪天就沒了。
有時候,遼王又特立獨行,不拘一格,讓他很不適應,有一種說不出的彆扭。
他經過在遼東的幾年曆練,覺得也跟遼王學了不少東西,還是想回到朝堂上對整個大明呼風喚雨。
那裡才是他發揮才乾的地方。
“唉!”
遼王看了方孝孺好一會兒,最後還是歎了一口氣。麵對方孝孺的請辭,他不好強留,隻好和這位江南士林領袖又聊了半天,東拉西扯,分散他的注意力,希望他繼續留在遼東為自己效力。
“正學先生,我剛才還在想,今年咱們一起再努把力,爭取讓整個大遼東人口達到六百萬以上哩。”
“能繼續跟隨殿下效力學習,自是臣的福氣。隻是臣來遼東之前,已與太孫有約,以三年為期。倘若今日負於太孫,明日恐怕也能負於殿下。殿下也不會要我這等朝秦暮楚之人。”
“你那帶來的十七個禮部官員不會也跟著你走吧?”
“說來慚愧,這些人雖說跟著遼王學了些皮毛,但也有些人手腳不乾淨,喜歡多報賬。李嚴已經多次向臣反映。他們都想跟臣回去。”
方孝孺說的也是事實。大明官員薪水本來就低,六部之中,禮部工作最虛,油水也最少,算是中央機關公務員中最沒有保障的低保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