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轟、轟、轟……”
五月一日,在震遠侯張玉、安遠侯柳升和長春侯平安等一幫大將的陪侍下,大明洪武皇帝乘坐“洪武號”軍艦進入金州灣。
金州灣周邊炮台立即響起了隆隆炮聲。
這震耳欲聾的炮聲可把平安給嚇了一跳,就是正在欣賞金州灣美景的老朱也差點從甲板上呲溜下去。隨從侍衛們緊張萬分,紛紛拿出兵刃,簇擁在老朱周圍,擺出護駕的陣勢。
張玉連忙解釋道:“陛下放心。這是北海艦隊按遼王製定的海軍禮節,鳴放的禮炮。迎接陛下要用最高禮節,發炮二十一響。”
細心的平安認真傾聽,果然是二十一響,不多不少,這才放心下來。
實際上這是遼東都司指揮同知兼金州衛指揮使安陸侯吳傑搞的個烏龍。
他拿著望遠鏡遠遠望見“洪武號”後,誤以為是遠征的北海艦隊和海軍陸戰隊凱旋,趕快通知岸防炮兵以最高禮節歡迎遠征將士歸來,卻不料嚇了當今皇帝陛下一大跳,給了他一個下馬威。
同時被炮聲嚇了一大跳的,還有正在海邊釣魚的朱大能,聽到這二十一聲炮響,也以為隻是遠征將士凱旋,趕緊把魚竿往地上一扔,前往碼頭迎接。
他平時雖然有點嫉妒張石在遼東軍中的威望和遼王心目中的地位,但都是一起穿越而來的兄弟,一去快三年了,要說不擔心、不想念,那是不可能的。
等到了碼頭之後,朱大能馬上就後悔了,那大黃傘蓋之下居然站著一個馬臉老長的家夥,不是皇帝本尊還能是誰?
前段時間曹楚材還悄悄告訴過他,趕快找地方躲起來,皇帝已經將他削爵,準備押回京城去法辦哩!
朱大能猶豫了一下,正要轉身開溜,皇帝身邊的張玉眼力也不差,發現了大能,老遠就喊道:“威遠侯,快來參見陛下!”
張玉旁邊的平安不由無語:“這個震遠侯在京城好歹待了十多天,竟然不知道朱大能闖了多大的禍,早被削爵了!”
朱大能見福禍都躲不過去,隻好像小媳婦似地跟在安陸侯吳傑等人後麵,走上前去接駕,待其他人一一行過禮,這才嬉皮笑臉地給老朱磕了個響頭,說道:“皇爺爺一路辛苦!”
老朱看到大能,馬臉拉得更長了,下巴微微一歪,問旁邊的平安:“長春侯,遼王不是說把這畜牲發配到西域效力了麼?”
平安想了半天,才說道:“回陛下,婉清仙子一直在幫遼王殿下研製神兵利器,帖木兒知曉後又多次派人來行刺。遼王不放心,就讓朱大能每日貼身保護。”
平安的掩護算是說過得去,老朱還是狠狠瞪了一眼朱大能,問道:“聽說你綽號叫‘萬球能’,無所不能,連遼王也敢頂撞?”
朱大能乖巧地答道:“孫兒已經知道錯了。”
老朱喝道:“要不是看在老朱家後生的份上,朕早就讓營國公把你扔到海裡喂魚了。”
他雖然聲色俱厲,但今天看起來心情確實很好,一點也不像一個多月前剛殺了一批大臣的樣子,隻是嚇唬了大能一句,就邁開步子,準備上岸。
朱大能又是嬉皮笑臉地回答道:“皇爺爺,隻要您老人家能消消氣,我這就下海喂魚去。”
說完,他竟真的從碼頭上跳進了海裡,張玉嚇得連忙讓人把他又給撈了上來。
等朱大能如同落水狗般地上岸後,老朱也不由得笑了,揮揮手道:“罷了。今天震遠侯和安遠侯雙雙凱旋,朕也很高興,特意巡視遼東,慰勞遼東軍民,就不罰你了。你趕快把遼王給朕叫來。”
走著走著,老朱心裡突然又有了一個主意:單獨召見朱大能。
對於臭屁兒子目前的整體班底,他也多方打聽過,印證過。
遼東諸將,長於治軍者,莫過於張玉和朱大能;謀劃大軍作戰,張玉謀略無雙;若論衝鋒陷陣,大能悍勇第一,勃羅哥那樣的刺兒頭,到了他那裡就成了麵團,想怎麼捏就怎麼捏,想捏成窩窩頭,就不會是饅頭。
此次和張玉一起遠征歸來的柳升,也詳細給他彙報了張玉在波斯灣和帖木兒鬥智鬥勇之事,敢以兩千多人馬在帖木兒汗國腹地進退自如的,恐怕隻有他張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