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爺爺，十五叔悄悄回遼東了。”
“唉……怎麼會這樣？”
“孫兒無能，一幫禦史在朝堂上胡亂攻擊正在平定交趾叛亂的張輔，惹惱了十五叔。”
“朕怎麼聽說，你派人天天盯著遼王啊？”
“孫兒隻是關心皇叔的安危，沒有其他意思。”
“朕聽說遼王側妃明珠坐船回遼東，經過丹徒時，船隻漏水了，是不是你派的人做的手腳？”
“這個孫兒實在不知。但不排除是孫兒手下那幫狗腿子妄自揣摩孫兒的意思，私自作的主張。”
“朕還記得當年，廖永忠用船迎接小明王韓林兒至應天，船隻好像也是漏了水，把韓林兒給淹死了。天下人都說是朕故意謀害了小明王。”
“皇爺爺，孫兒絕對不敢有謀害皇叔的心思。十五叔還托人給孫兒寄了詩詞，聽說他已和海蘭察盟長一起回遼東了。您看，這是他寫的《臨江仙》”
老朱接過遼王寫的那首詞，也是似懂非懂，最後揮了揮手道“是非成敗轉頭空……算了，都是天意。你好自為之吧。”
老朱終究還是懷疑太孫對遼王做了手腳，可是現在他連下床都費勁，又能怎麼辦呢？
遼王失蹤後，建文帝很是緊張了一段時間。
他那二舅子山壽最近和齊泰往來密切。他本能感覺他倆好像有事情瞞著自己，總擔心二人背著自己做出對遼王不利的事情來。
他心裡這時竟有些莫名的期待，希望發生點什麼，但一想到遼東軍的凶悍，他又有一種深深的恐懼。
直到他收到遼王的那首《臨江仙》後，他那懸著的心才終於放了下來，正式向老朱報告遼王離京之事。
結果，老朱什麼都知道了。他一手培養的郭英和平安這兩個錦衣衛頭子可不是吃素的。
但是遼王側妃和遼王貼身侍衛海膽在返回遼東途中，船隻漏水傾覆的消息還是在京城傳過來沸沸揚揚。
正如老朱提醒的那樣，朝堂上下都覺得是建文帝知道了遼王坐船回遼東，指使他人在船隻上做了手腳。
不少大臣對建文心生鄙夷。京軍精銳之中的羽林前後衛，本有不少骨乾出自遼東，紛紛撂挑子不乾了。這是建文帝始料未及的。
他覺得必須采取點什麼，挽回局麵。
洪武三十一年八月十八日，遼王一行終於在金州港安全登岸。
易信聽說遼王和妹妹回來後，趕快帶著一幫人飛也似地迎了過來。
“殿下一路辛苦！”
“好好好！兄弟們都辛苦了！這幾年你在奴爾乾也辛苦了。”
“殿下走後不久，參謀長就讓我代理金州衛和北海艦隊事務。”
“乾的不錯嘛！你看看，金州灣現在是戰艦群集、桅杆林立。北海艦隊實力很快又可以恢複了。”
“這都是沈船廠的功勞。半年以來，船廠已經完全修複了‘廣寧號’，又建造了一艘大型戰艦、兩艘中艦軍艦和兩艘大型補給艦，天鵝城船廠也送來好幾艘小型軍艦，目前基本上都完成了海試，大部分完成了火炮安裝。”
看到熟悉的人、熟悉的軍艦，遼王感覺格外親切、格外振奮。
不過，看著遼王居然學著海膽幾個，頂著個光頭，易信覺得十分滑稽，又十分蹊蹺，想問又不敢問。
遼王也不急著回沈陽，和易信寒暄幾句後，就在金州住了下來，準備重新規劃海軍，再把整個大遼東的兵力和防務重新調整一番。
他先是讓易信派人給張玉去了個信，讓他到金州衛商量事情，然後就去醫院探望安遠侯柳升和一幫在交趾染病的兄弟們。
自從上次遼東兵遠征帖木兒帝國歸來後，遼王就拔出專門經費，讓金州辦事處在海邊建了一個供將士們看病加療養的醫院，以李濟為院長。
大批遼東將士染上瘧疾後，葛神仙帶著幾位老太醫親自到了金州醫院，為柳升等診治，雖說還沒有找到根治的方法，但多少能緩解一些病患的痛楚。
柳升比他想象的要堅強，硬是撐著從交趾回到了遼東，雖然現在枯瘦如柴，見了遼王後，還是努力擠出一絲笑容。
遼王匆匆安慰了柳升幾句，就含著眼淚落荒而逃。
看到柳升的模樣，他現在心裡充滿了傷心、辛酸和懊悔，要不是因為要滿足老朱那比肩漢唐的虛榮心，也許柳升現在已經帶領船隊到達了新世界，找到了治療瘧疾的克星，金雞樹皮。
第二天，遼王又到旅順船廠去巡視一番，看見還有一艘大艦快要完工，一艘巨艦和兩艘大型貨船正在同時開工。
這時，他突然有了新的主意，對廠長沈正說道“沈廠長，你還是把那艘巨艦改建成巨型貨船，將兩艘大型貨船改造成客船和遊船吧。”
“客船？遊船？”沈正不由一臉懵逼地問道。
遼王笑道“客船就是相當於在貨船上建個大型客棧，每個房間能住六到十個人。遊船就是把家搬到了船上，每個客艙都能住一家人，有臥室、有廁所。具體細節，後麵我會給你講。”
沈正又問“殿下，那貨船不造了？”
遼王吩咐道“繼續造，但是今後所有五百噸以上的貨船都采取飛剪式結構。”
沈正提醒道“殿下，去年隨朱能南下的幾艘飛剪式帆船全部傾覆了，大家都不敢再造這種帆船了。”
遼王說道“失敗是成功之母親。不要因噎廢食，多增加些水手，在台風到來前，隻要及時解帆，同樣能夠應對台風。”
遼王最初決定和朝廷割舍的時候，還很糾結。目前南海艦隊的艦隻和人員歸屬問題還是個未知數，重建遼東海軍還需要大量軍艦，他也不知道吳傑最後如何取舍。
但是，當他看到金州灣內的戰艦後，突然又覺得，建造軍艦並不是那麼急切的事情了。
相反，貨船和客船的建造已經跟不上下一步加快經營海外的步伐。
他覺得，如果遼東擁有一百艘左右的飛剪式快速帆船，也許會使經營海外的步伐大大加快，會在海外打開另一片天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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