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b/div看著兩個再次開始道歉的人,北條京介嗬斥道
“你們兩個,需要道歉的對象可不是我啊。”
聞言,森山次郎兩人展示了高超的土下座技巧,不見身體怎麼動作,就轉向了雪之下雪乃
“真的非常抱歉。”
“雖然你們的話粗鄙得像是連幼稚園都沒讀過的人,但也可以看做隻是對我個人的質疑。”
雪之下的臉上沒有任何高興的表情,語氣冷淡
“道歉的話,留著等到我當上團長,並且成功帶領大家拿下體育祭優勝的時候,在慶功宴上說吧。”
這個女生……
北條京介詫異的看向雪之下雪乃,在彆人眼裡她的話是為了給當事人留下顏麵,比如還跪在地上的森山次郎兩人就麵露感激。
但並不是這樣的,現在的輕輕放下,就如同她自己說的,是因為質疑是合理的。等她真的證明了自己的實力,那麼這倆人可能就得在全隊麵前念八千字懺悔文了,說不定還得切腹謝罪。
“北條同學,謝謝你的幫助。”雪之下轉頭看向北條京介說道,然後她一隻手杵在地上,左腳蹬地站了起來。從人群的後麵,慢慢走向了前方。
“雖然我並不需要~”愉快的聲音在北條京介耳邊響起,與此同時吹進他耳蝸的還有溫熱的氣息。
“英雄所見略同,我也覺得後麵還少了這麼一句話。”他伸出手,用食指和拇指捏住櫻良小巧的臉,輕輕捏了捏。
“雪乃就是這樣的人哦。”
說話的時候,櫻良的眼睛隨著那個散漫著一頭黑發的身影移動。
“死板的人?”某人隨口說道,這樣的人和自己簡直天生犯衝。
“不是啦,是不管做什麼都隻會憑借自己的力量。而且那不叫死板,叫有原則。京介不覺得雪乃很帥氣嗎?”櫻良皺了皺鼻子。
“沒有,隻覺得那樣會活的很累。”
北條京介並沒有在這個話題上多聊,而是問起了另外的事
“你之前不是說想要當團長嗎?現在多出一個競爭對手來了。”
“好像是哦,但是京介一定會幫我的吧?”對於自己親手製造出來的競爭對手,山內櫻良沒有絲毫煩惱,聲音依舊那麼愉快。
“怎麼,你不是覺得雪之下隻依靠自己的樣子很帥氣嗎?不打算學習一下麼。”北條京介笑著揶揄道。
“正所謂‘縁の下の力持ち’,正因為有我這樣虛心接受大家幫助的人,所以無名英雄們才能有施展才華的地方啊。”櫻良得意的說道。
“硝子,快點記下來,《山內櫻良教你胡說八道》第五百八十一條,一人智短眾人智長的全新理解。”
北條京介語氣誇張的拍了拍身邊硝子的手臂,櫻良用的諺語,本來是誇讚無名英雄們背後付出的,但是這家夥居然給出了這麼無恥的解讀。
硝子笑著掏出隨身的小記事本,認真的寫了起來。她的記事本上麵,也確實記下了很多類似的話,都是aura平時胡說八道的。
“等出版以後我一定會把編號一二的書送給你們的!”嬉笑著,少女絲毫不以為意。當然了,這些歪理她隻有麵對親近的人才會說出來逗趣。
“好了,上去吧,我會給你拉票的。”
北條京介拍了拍櫻良的後背,如果是三人及以上參加競選,那麼就需要到召集全校學生投票,但是兩個的話就隻需要全團的人投票。
“嗯!”
櫻良捏了捏旁邊握緊拳頭給她加油的硝子的小臉,從另外一邊走到了人群前麵。
“北條,你上去主持一下啊。”
稀咲鐵太提醒道,本來這種情況該充當主持人的平塚老師,現在不知道在乾什麼。這也正合他意,能主持這種事情,也有助於豎立自己大哥的威信。
哦,也好,去給櫻良助威。
北條京介點了點頭,站起來,拍了拍屁股。他前麵的人自動往兩邊挪開,讓出一條路來。
雪之下雪乃站在他的右手邊,櫻良在左邊。
“還有其他人想要擔任團長嗎?有的話就要召開全校會議,沒有的話就在這裡選舉了。”
某人的話可不是故意給下麵的人施壓,有他的幫助,櫻良肯定百分百當選了。
等待了半分鐘,看下麵的人沒有反應,他看向兩個少女。
“你們誰先演講?”
雪之下看了一眼山內櫻良,默默歎了一口氣,隻覺得自己參與了一場鬨劇。
“雪乃先來吧,正好我完全不知道該怎麼演講。”
愉快的聲音讓少女心中更加生氣,這家夥到底知不知道自己在做什麼啊。
“好。”
深深的吐出一口氣,雪之下拋下腦中的雜念,把紛亂的思緒迅速整理出條理。
“我是一年j班的雪之下雪乃,想要擔任本屆體育祭紅隊團長。”
少女的腦袋清晰無比,知道自己毫無群眾基礎,要想獲得他們的支持,就要說出絕對沒有漏洞,不會被反駁的話。自己不擅長煽動人心,唯一能做的就是……
“首先是演團,去年體育祭上三隊表演的分彆是用靜岡縣大瀨祭‘勇舞’,岩手縣的‘盛岡三颯舞’,以及西洋舞改編的舞蹈。我翻閱了近五年留下的視頻資料,沒有看到有表演‘夜來舞’的隊伍。
雖然這是很普通的舞蹈,但考慮到這幾年都沒在總武高的體育祭上出現,因此也具備了獨特性。所以如果我擔任團長,今年演團的表演曲目就會根據夜來舞改編。
我從小學開始學習舞蹈,老師是霓虹藝術大學的西島教授,在東京小學組的比賽拿到過優勝。改編這種東西對我而言算不上困難的事,也有信心能教會大家。”
似乎是一次性說了太多的話,雪之下微微有些氣喘,臉頰也紅了起來。就體力而言,完全不像她話裡麵說的那樣有豐富的舞蹈經驗。
“好厲害啊雪乃。”櫻良首先鼓掌。
“給我嚴肅一點,我們現在是競爭對手。”雪之下沒好氣的說道。
下麵的人先是麵麵相覷,然後也鼓起掌來,有些人小聲的交流起了去年的情報。就算他們就是表演者,也並不清楚自己乾了什麼,都是一個勁的聽上麵的人指揮。
雖然不知道那什麼藝術大學是什麼,但是看著前麵那個少女驕傲的樣子,聽著這平靜的話,眾人都充分的相信了她的能力。
雖然不知道為什麼她競選團長要說起演團長的工作。
“然後是門長,雖然我認為這實在不是什麼富有技術難度的事情。但為了讓大家知道我對此知之甚詳,所以還是簡單的說明一下。
主要的門框都是采用杉木製作,出入口的地方用直徑為十五厘米的圓木,後麵用十厘米的圓木成三角形支撐增加穩定性。頂部先用木板加固,然後用紙板進行裝飾。
考慮到我選擇的舞蹈是夜來舞,這裡用大紅色的浮世繪圖案,然後……”
話說到這裡,北條京介已經知道雪之下的想法了。正如她之前說的,如果她擔任團長的話,就算隻有她一個人也能把體育祭完美完成。現在就是在向眾人證明她有這樣的能力。
雖然隻是在平靜的敘說,但是聽著這具體而微的話,沒有人會懷疑隻要按照她說的做,就一定會實現。
不過……
不著痕跡的歎了口氣,北條京介看向下麵的人。
以剛剛差點站上競選舞台的森山次郎為例,他的臉色經過了“吃驚”“難以置信”再到“忿忿不平”幾個階段。
其他人的表情也差不多,都很吃驚,驚訝於雪之下雪乃的能力之卓越,忿忿不平於自己是個廢物。
是的,你說的都對,隻要聽從你的話就能把事情做到最好。那麼你一個人去做不就好了,讓你一個人成立“黑隊”吧。這是大家的體育祭,可不是給你一個人出風頭的地方。
發現問題的顯然不止北條京介一個人,山內櫻良側過頭看著雪之下雪乃,她還在滔滔不絕的說著話,現在已經到了幕布的製作。
所以說,抱著鑽研“人心掌握術”這種想法的你,從根本上就不懂人心啊。看著雪之下那自信驕傲的側臉,櫻良笑著想到。
製造出這場鬨劇的她,內心到底是怎麼想的呢?
唔,沒有想太多,隻是覺得如果跟京介一起,按照兩人的想法,製造出這樣一場體育祭,應該能在《如意寮的一天》上麵好好地寫上幾頁。
但是在聽到雪之下的話,聽到對方像是資料庫一樣說出那麼多話,意識到她其實有擔任團長的念頭後,她悄然改變了想法。
之前她不知道為什麼雪之下明明有著那麼強烈的願望卻不付出行動,後來卻從對方的話裡麵知道了。
“沒有理由”
真神奇,自己僅僅因為覺得會很有趣就想要去做。雪之下明明已經查閱了那麼多的資料,但是卻因為這種莫名其妙的理由而裹住自己的腳步。
這個自己認為極有原則,就算世界末日到來也依舊能平靜的坐在那看書的女生,居然這麼沒有主見?!
是的,“沒有主見”山內櫻良給出了這樣一個定義。
之前她就很詫異,為什麼自己那根本稱不上激將法的話,居然會讓對方欣然答應委托。現在她知道了。
某種程度上,那僅僅是給了她一個接受的理由。
這一點,雪之下自己肯定沒有意識到。
就像現在,她站到演講台的理由,簡直比自己還要莫名其妙。就因為想要向質疑她的人反擊嗎?
還是說,這也是她給自己的理由?借此讓自己能夠踏出腳步,走向一開始的目標。
這也太彆扭了吧?
山內櫻良覺得有必要重新觀察,再次評估。於是就有了現在的事情。
沒想到僅僅是演講,就又發現了這麼大的問題。這個女生,對於“依靠自己的力量”這個念頭的堅持,簡直到了病態的地步。
就好像,就好像從來沒有人能夠依靠一樣。
無依無靠,無論什麼事情都隻會第一時間以隻有自己一個人為前提來考慮。
但是這樣一個人,又為什麼會沒有主見呢?
從認識開始,京介和美季子阿姨兩個人之間,京介就更像是照顧者。他從小就成為了彆人的依靠,認準的事情九頭牛都拉不回來。雖然平時懶散的不行,但絕對有主見。
這點從他雖然愛著自己卻依舊不斷招惹其他女生這一點就可以清楚的看出來。
所以,如果真的沒有能夠依靠的人,那麼應該會變得很有主見才對啊。
雪之下雪乃,就讓我櫻良大偵探來好好的拷問你吧。這一次的團長,我就不客氣的拿下了!
本來少女還想用些耍賴的招數,簡單來說就是直接告訴大家,如果自己擔任團長的話,就會讓京介來擔任輔佐長,所有人都有機會獲得他的幫助。
嗯,簡簡單單的就回應了大家的期望,我真是個天才。
但是現在看來,在雪乃的“大力幫助下”,就算是由比濱站在這,都能輕易獲勝了。
雪之下雪乃的演講結束,下麵的掌聲比最開始的要小很多。她顯然對此很不解,往後退的時候依舊皺著眉頭思考。
為什麼?我應該很好的展示出自己絕對的實力了吧?平塚老師說的,把富有者的餘裕分享給貧者,我已經做到了才對。接下來大家隻需要按照我的話就能收獲一次完美的體育祭,他們可以繼續像傻瓜一樣的歌頌青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