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而且十分簡單。”王三點了點頭,信誓旦旦,“不管你們怎麼藏,地都在那邊,哪怕沒了地契也沒什麼,了不起重新去丈量,無非多花幾天時間。
咱們都是莊稼把式,一畝地每年多少收成也都清楚,再盤一下曆年的糧價,各個村莊的人口,折一個消耗和稅賦,取一個中值,銀子是多少的量、糧食是多少的量,真要算那可太簡單了。
彆跟我說什麼遭了災減產了,人跑了之類的屁話。
地都是地主的,他們對自己的地看得可緊了,家家戶戶蛛絲馬跡一堆,哪怕放火也燒不乾淨。
確切值不好算,但估值一算,手拿把掐。
隻要不太離譜,我不會記,太離譜我會讓人去拿典型。
諸位,也都是入了大同軍的人,咱們的規矩不比山上,但歸公再分配,也是保證所有人都能一起大口喝酒,大口吃肉的基礎。
想要賺更多,就要拉來更多人一起打天下,現在咱們都是腦袋懸腰帶上,隨時可能被明廷剿滅,不考慮活下來,咱們的腦袋,就是官軍升遷的官階。
所以,彆太把自己當回事,享受不是現在的事情。”
王三說完,看向王二:“二哥,你路上小心。對了,這把銃你拿著。”
王三將一把短銃從腰間拔出來:“這裡,我做了特殊的調整,火藥不會灑出來,但子彈很貴,所以隻有三發,能在三十步內取人首級,但一次隻能射一次。”
說著,王三又把裝了子彈的皮包也給了:“防身用。”
“好。”王二也不矯情,火銃他也用過,學著王三剛才的介紹打開裝填,然後扣動扳機
這槍的防潮保險是全包火藥池的,基本嚴絲合縫,倒不出來散裝火藥的那種。
使用前要把保險掀開,然後才能射擊。
子彈也是特製的,十分易燃,不能放在高溫物體邊上,不然指不定就點著了。
“走吧。”王二也沒再多說什麼。
三子長大了,他也安心很多。
“很少見哥哥這麼少說話。”種光道有點感慨,“你小子,倒是多說兩句才是。”
“不必。”王三微微搖頭,“我的記憶裡,二哥在家也一直這個態度,我們兄弟倆也不用多說什麼廢話。”
“也是。”種光道也能感覺得出來,“不過你說的,真的能算出來?”
“可以,而且很簡單。”王三點了點頭,“因為明朝早就給咱們算完了,一個縣一年能有多少稅,在對照一下本地的縣誌、各個老爺家裡的賬簿,基本上能測算個七七八八。這就是為什麼我進入縣衙的第一件事,就是控製所有文書卷宗。因為這裡頭,有我們想要的一切資源。
曆代,建立朝廷的政權,為什麼要跟本地的士紳妥協,就是因為本地士紳掌握這些資源,跟他們妥協,就能讓他們將資源調集來給咱們使用。
但現在,我們要打的就是他們!
所以,這些資源拿下之後,要分出去給新的集團,優先保證軍民利益,才是我們最快平替本地勢力手段。”
“那你為什麼不在白水做?”種光道聽出了個大概,又想到了王三這段時間的操作,他完全沒有想要解決整頓資源,反而在……
“人才有限,無法組織。”王三歎了一口氣,“所以我將城外的小子們集中了起來,軍事化訓練的同時,也要他們讀書、寫算。不求他們都學四書五經,但最簡單的刀筆吏手段要學。
建設兵團要拆成各個營,同時少年少女要單獨列為少年營,然後會讀書寫字的也單獨集中篩選。
一個澄城縣,能給咱們提供的人才已經到了極限。辛璩、韓縣丞這些心向明廷的人,我都得一邊看管一邊用,就是被逼成這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