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對於自己的金主,高從龍倒也和善:“自然是知道。欲窮千裡目,更上一層樓嘛。”
“嗯。”薛長毅頷首走上來,一身儒袍隨著長風飄動,“此時的總兵大人,不正是準備更上一層樓嗎?”
“長毅啊,可彆取笑我了,我幾斤幾兩,我很清楚,同賊不是打不過我,而是他們前後被牽製了。守禦潼關的時候,對方好幾次可以直接破城,但卻被放棄了。明顯就是因為沒有足夠的兵力東出。所以,我那隻是運氣。”
“也不儘然。”薛長毅作揖著,“總兵大人,戰爭一直都是那些大人物們在廟算,咱們隻需要做好自己的防務就成。
眼下總兵大人心憂軍餉,其實也不用太過擔憂,隻要扼守潼關和風陵渡,在真正決戰到來之前,您是絲毫不用擔心朝廷或者同賊與你死磕。
時至今日,朝廷仍然廣大,但關中卻困頓無比,西北已經沒有了成就霸業的基礎。
因此現在的大人,應該謀劃未來割據一地,在各方勢力之間左右逢源。
而不是跟現在一樣,為了一點點銀錢而感到無奈和不安。”
高從龍一愣,仔仔細細看著薛長毅,確定他的神情不似作假,手忍不住按住了刀柄:“你可知,你此言大逆不道!”
“自然。”薛長毅頷首,“可是,這卻是在救大人你啊!”
看高從龍神情中帶著不信,薛長毅繼續道:“學生河津縣人。河津薛氏,雖然沒落了很多,但依舊是本地大戶。
但自打同賊王僧入駐之後,薛氏高門,一朝離散。土地全部被分拆,就連學生家中的糧囤、耕具,全部被奪走了。
這就是為什麼我要拿出最後的餘財,送來糧食投奔總兵大人的原因。”
“本官知道。”高從龍神情稍微鬆了一點,薛長毅確實很難對大同軍產生好感,畢竟自家財產全被清盤了,他能有好感才怪。
薛長毅繼續道:“大人於學生有恩,學生也不忍看到大人困於死地。三川鎮總兵之名頭雖然很好,但大人可知,三川之名,始於何地?”
“這個你之前說過,在秦朝的時候,有一個三川郡。治所在今天的洛陽。”
“沒錯,統轄之地,正是洛陽。但大人的三川鎮在什麼地方?”
高從龍臉色一苦:“這又有什麼問題?”
“今時不同往日。”薛長毅也不賣關子了,繼續道,“三川鎮不如三川郡大,但這邊卻是大明藩王們的地盤。
時下,大人催促餉銀,朝中不是克扣,就是讓大人就地補給。
但本地土地大多不納稅,隻有少數自耕農在交稅,若是強勢要求本地納稅,那麼隔壁的同賊會放過您後方?不會委派細作,挑起暴動?
就如現在咱們看到的解州。
所以,大人看起來好像成了總兵,風光無限,卻實際被困在死地,不可自拔。一旦在本地采食,百姓一動,那您可就完了。”
“……”高從龍冷汗都下來了。
明末三川鎮這一片土地,不是藩王就是大商賈的地盤,真要逼急了最後的百姓,高從龍確實能想象到死亡降臨的可能。
“所以……你說的更上一層樓的意思……就是讓我當軍閥?”高從龍也不傻,他已經品出味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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