短暫的敲門聲。
打破了宿舍裡有些劍拔弩張的氣氛,準備駁斥的三人,閉上了嘴巴。
四人的目光,都看向了門口。
“請進!”
“吱呀——”推門而入的,是一群戴有紅袖標的學生,他們負責每晚查寢。
在確認這間宿舍所有人都在後。
這群負責查寢的學生,道了一聲謝,輕輕地關上門,去往了下一間宿舍。
在查寢的人離開後。
宿舍裡的氛圍,再次緊張起來。
床鋪與浴室僅一牆之隔的男生開口道:“內心肮臟的人,總會以最大的惡意來揣測他人的內心,妄圖用這種辦法,來減輕他們內心的罪惡感。”
就差被指名道姓的卷發男生,在聽到這些話後,有些坐不住了。
他當即起身。
試圖通過謾罵的方式,來進行誰聲音更大誰更有理的駁斥,“你他媽說誰內心……”
結果話才剛說出口。
就被另外兩個男生給打斷了。
“我不是很明白,請問為國家和人民做貢獻,與實現自我的人生價值,有衝突嗎?還是說你想實現的人生價值,嚴重違背了國家和人民的利益?”
“就是!而且你為什麼總是喜歡將集體與個人對立呢?集體與個人難道不應該是一體的嗎?沒有個人哪裡來的集體?沒有集體又哪裡來的個人?”
另外一個男生也加入了戰鬥。
“你不想為國家和人民做貢獻無所謂,但是你沒有資格去嘲笑和否定那些想要為國家和人民做貢獻的人。而且!如果沒有國家和人民,哪裡能有你現在這麼舒服的日子?”
“就是!你有沒有想過,我們現在所享受的一切,其實全部來源於國家和人民?他們供我們吃、供我們住、供我們穿,為的就是希望我們好好學習?”
“結果你現在不好好學習也就算了,居然還想著讓我們也彆學了?我們在這裡學習,你就嘲笑我們是書呆子,諷刺我們是全都是為了自已?”
“我想請問你,國家的未來不是我們這些書呆子與人民一同去創造的話,難道是你這個每天混吃等死的廢物去創造嗎?如果是,那麼這個國家也就完了!”
麵對三人如槍林彈雨般的駁斥,卷發男生手足無措,完全不知道該怎麼開口反駁。
因為他潛意識裡知道。
這三個人說的這些話,全都是有道理的,有道理的話又怎麼開口反駁?
但是,早已習慣了混吃等死的卷發男生,彆的什麼都可以不要,臉上的麵子是一定要要的。
哪怕裝也要裝出來。
現在,宿舍裡的三人卻想把他的麵子給撕掉?
這是他絕對無法容忍的!
卷發男生梗著脖子,強行嘴硬道:“我看你們就是被思政課給洗腦了!張口國家,閉口人民。我憑本事考上的大學,關國家和人民屁事啊?又不是他們抬著我進的大學!”
“???”
宿舍另外三人都被他的這番話給震驚了。
他們是真沒想到,原來真的有人臉皮能厚到這種程度?
什麼叫我們被思政課給洗腦了?
什麼叫又不是國家和人民抬著我進的大學?
三人剛想開口駁斥。
“咚咚咚——”
又是一陣敲門聲響起。
“???”
宿舍裡的四人,眼神中都出現了一絲困惑。
剛剛不是已經查過寢了嗎?
現在怎麼又來敲門了?
“請……”
作為寢室長的男生剛想開口。
“吱呀——”宿舍門就已經被推開了。
一個身穿西裝的男子走了進來,他先是衝著其他三名男生笑了笑。
然後才用不善的目光看向了卷發男生,“如果我剛才在門外沒聽錯的話,你是不是說了句——你是憑本事考上大學的,關國家和人民屁事?”
“……”
卷發男生從這名西裝男的身上,嗅到了危險的味道,他不自覺地咽了咽口水。
沉默了幾秒鐘後。
卷發男生沒有回答西裝男的問題,因為他不敢回答,隻能轉口問道:“你是誰?你是怎麼進到我們宿舍樓的?”
“我是誰不重要。”
西裝男沒有回答卷發男生的問題。
而是向旁邊讓了半步。
然後指著他身後的人說道:“你隻需要認識他就行了!你總不可能連這個人是誰都不知道吧?”
“輔導員!?”
看到熟悉卻又陌生的麵容,卷發男生驚訝了。
但現在的問題是——
這麼晚了,輔導員怎麼會出現在我們寢室門口?
“咕咚——”
卷發男生又不自覺地咽了咽口水,他好像感覺到了有什麼不對勁。
站在西裝男身後的中年男子用戲謔的語氣開口道:“看來你還是認識我的嘛!我還以為半年沒見麵,你都已經把我這個輔導員給忘了呢!
說起來你也是厲害,大一上學期到現在,半年多了。你一共隻在教室裡麵出現了十次不到,其他時候不是請假就是曠課,你是真厲害!”
“我……”
卷發男生想開口說些什麼。
但是他的輔導員並沒有給他這個機會,“既然你這麼不想學,那就乾脆彆學了!恭喜你,你已經被我們學校開除了!從現在開始,你就不再是我們學校的學生了!”
“???”
就在卷發男生還沒反應過來時。
輔導員把目光看向了旁邊的西裝男,“對了,既然不是我們學校的學生了,那他一個校外人士,是不是就不太適合繼續住在我們學校的寢室裡了?”
“當然是不合適的!”
西裝男點了點頭。
而後,他把目光看向了卷發男生,“你剛剛問我是誰?這個問題你沒有資格知道,但我是乾什麼的,你還是可以知道的,那就是在你不願意離開的情況下,請你離開!”
這段話說到後麵,仿佛已經冰冷到了讓人感覺像是身處寒冬臘月。
卷發男生打了個寒戰,他終於回過了神來,連忙開口道:“你們沒有資格開除我!你們得等到我連續三個學年修不滿學分你們才能開除我!”
輔導員笑道:“你是不是沒有認真看校規?”
“?”
“學校校規規定,每學期無故曠課三次以上,學校即可無條件開除曠課學生!並不是一定要等滿三個學年,明白嗎?”
“啊?”
“看來你是不願意離開了,那麼隻能請你離開了!這位同誌,麻煩您了!”
“都是我應該做的!”
直到卷發男生被強硬帶離寢室,宿舍裡的另外三個男生,都還有些沒反應過來發生了什麼。
過了好一會兒。
“這顆老鼠屎總算是被趕出我們學校了!”
……
“……”
皎潔的月光下,整座城市都在沉睡,隻有時不時從遠方傳來的蟲鳴。
空無一人的街巷上。
除了零星的路燈外。
隻有卷發男生一人,拖拽著行李箱,獨自行走在馬路上。
滾輪與路麵相摩擦的聲音。
在深夜的街巷裡久久回蕩。
卷發男生突然停住了腳步,回頭向身後的杜加古大學望去。
他五味雜陳的眼神。
最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