戰車和坦克在土路上轟鳴而過而揚起的塵土將江陽城外天空陰霾染得更加陰沉,日軍士兵騎著大馬、坐在裝甲車上警惕地尋望著周圍。
這些巡邏隊是藤田聯隊外派出來執行治安管理的,在下鄉招工和發糧的隊伍遭到遊擊隊襲擊後,藤田聯隊便開始加強了對城外地區的巡邏和防禦。
坦克裝甲車的履帶壓過土地,發出陣陣沉重的聲響,其經過的地方都像是地震一般,將四周的土塊兒震得跳動起來。
在戰車隊伍後麵緊跟著一大幫子步行的偽軍,他們一臉疲憊,腳步沉重,努力地跟著坦克前進。
在議會政府節節敗退的當下,投靠如日中天的日軍似乎成了一幫人的最優選擇,在他們的認知中,政權交替過程中及時站好隊就能謀得富貴和名利,
如今的皇協軍前進總司令劉桂堂就是他們的榜樣,劉桂堂立憲4年開始從匪,一直到立憲二十八年,先後投靠中央軍、晉綏軍、奉軍、魯軍、日軍,
他的經曆也被一眾偽軍視為傳奇,因此即便是給日本人當狗也是願意,除了……魯南地區的偽軍。
藤田聯隊似乎對這幫投靠的偽軍很是不喜,其他地區的日軍多少還會想著給一些甜頭給這些偽軍,讓他們更好的辦事兒,
但是藤田聯隊卻是純純把這些人當成了軍紀所允許的人形騾子,乾不完的活和做不完的事兒分攤到他們手上,
用藤田明的話來說就是同樣的錢給到商社,商社可以用自己的方法給部隊完成高質量的結果,但是若是給這幫偽軍早就被他們內部消化完了。
鑒於藤田明對這些偽軍的不信任,藤田聯隊上下都對偽軍不客氣,偽軍彆說能夠仗著日本人的勢力耀武揚威了,
就連對城內的那些商社乾部都得低三下四,那些乾部隨便就能叫來憲兵隊的人來收拾他們。
“大哥!我實在跑不動了!”,一名偽軍用槍不斷杵在地上艱難朝前麵走著,“我實在沒力氣了!”
走在他前麵的一名偽軍官回頭喝罵,“跑不動也得跑!皇軍說了掉隊就視為逃兵!誰讓咱們他媽的瞎了眼跑到江陽城來當二狗子?”
“哦喂!快快的!”
車隊上的鬼子兵正朝著後麵的偽軍大聲叫喊著,“掉隊的,統統死啦死啦的!”
“嗨!”,偽軍官當即轉身鞠躬哈腰,“瓦卡利馬西大!”
吊在汽車隊後麵的偽軍隊伍漸行漸遠,慢慢消失在土路拐角。
他們的身影被揚起的塵土所掩蓋,而在他們身後,煙塵緩緩飄落,順著重力灑落在附近的雜草上。
良久,在路邊的一叢不起眼的雜草突然開始微微顫抖,緊接著突然就像是有了生命一般,緩緩地站立了起來,
若是附近有人見到這一詭異的一幕定會認為是大白天鬨了鬼。
但仔細看去,卻能夠發現站起來的並不是什麼怪物,而是一個活生生的人,他身上的衣服被雜草和泥土所覆蓋,連他的臉上也都塗滿了綠色的液體。
他搖搖晃晃地站著,身體微微顫抖著看著已經消失不見的日軍巡邏隊,
“這幫家夥走得也太慢了!”,他活動著自己的肩膀和腰部,似乎還沒有完全從剛才的狀態中恢複過來。
此人正是朝著武山方向趕去的二娃,自從與遊擊隊分彆後他便一路緊趕慢趕,
但當他好不容易躲過了多支日軍的巡邏搜捕夜以繼日地趕到了武山時,
卻發現武山早已是一片狼藉,原本在山中的戰場依然如初,兩旁被炸毀的山林重新開始煥發著小小的生機,
當他越過戰線來到了平日裡的部隊駐地時更是驚訝,駐地建築全部被第五師團付之一炬,就連那些還沒有建好的建築也都被一一炸毀,
甚至地基都被挖了出來,足以看出第五師團對決死縱隊的恨意之深。
看來部隊並沒有返回武山,那是去哪兒了呢?大老遠回來發現家都沒了,二娃滿心失落地坐在原來的駐地廢墟旁,
接下來該怎麼辦?他忽然有些茫然。
日頭漸漸偏西,二娃也在廢墟前蹲坐了一下午……直到肚子傳來了一陣叫喚,二娃已經快一天沒吃東西了,
從遊擊隊離開比較倉促,身上的乾糧早已經吃光,本以為到了武山就行了,卻沒想到部隊壓根沒在這裡。
二娃無奈,重新起身開始在駐地中徘徊,他在原來的倉庫廢墟前翻找著,希望廢墟之下還能有一些沒有被及時帶走的物資罐頭。
但是翻來翻去始終都是石塊兒,內中的鐵都被日軍全部拆解搬走了,罐頭啥的更是沒有任何發現。
“啪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