模範師師部駐在商都城內最顯眼的一座建築——省政府大樓。
這棟大樓位於商都城中心區域,是日軍占領時期的第二指揮部,如今被模範師接管,成為了其中樞所在地。
省政府大樓是一棟三層高的西式建築,采用對稱布局,青磚灰瓦,外牆上還殘留著幾處明顯的彈痕。
正門前是一片寬敞的廣場,周圍是整齊排列的高大梧桐樹,仿佛一隊衛兵,將這片區域與外界喧囂隔絕開來。
廣場中央豎立著兩根高高的旗杆,同盟黨軍旗和模範師軍旗隨風飄揚。
軍旗下方不斷有汽車駛駛,車上的人從各個方向趕來,大樓門口,警衛們正仔細核對進入者的身份證件,每一個人都需摘下帽子以便確認身份。
這一日,是包國維在戰後第一次召開軍政兩界聯席會議,連鄭城行政公署的官員們也接到了通知,趕來師部參會。
幾名穿著長衫和西服的官員站在門口,神情中帶著些許忐忑。
他們對眼前這座被模範師接管的大樓感到既熟悉又陌生。過去的省政府大樓曾是他們工作多年的地方,而今世事無常,這裡已經成為模範師的中樞指揮部。
“幾位稍等,”站崗的警衛語氣禮貌但態度冷漠,“師座正在主持軍事會議,等會議結束後會有人通知各位進去。”
官員們彼此交換了一個眼神,皆是配合地停在原地等待,包國維既是模範師的師座,也是他們眾人的領頭上司——綏靖公署長官。
………………
寬敞的會議室中,擺放著一張長長的會議桌,桌上鋪著一層略顯陳舊的綠色毛氈。
副師長陳鬆柏和何為坐在靠近桌首的位置,正目光不移翻閱著手中的文件。
師參謀長迷龍則靠在椅背上,手裡轉著一支鋼筆,他對麵的兩旅旅長王大發、陳三二人則是目光燃燃,臉色激動不已。
參謀部的幾名高級參謀則是緊坐其後,一邊看著手裡的文件一邊小聲討論著,時不時還在筆記本上快速寫著什麼。
包國維站在會議室儘頭的窗邊,手裡拿著一支煙,雖然沒有點燃,卻在手指間有節奏地輕輕敲打著。
他的目光掃過坐在桌邊的幾人,心裡不禁泛起一絲感慨,自己這師部可是太精簡了,人員軍乾配備一眼就望到頭了,
從決死縱隊開始,他刻意將頭部作戰機構的結構精簡,大量瑣碎事務分派給參謀和文員處理。
師部的高層人員雖然不多,但各個都是親自挑選的精乾之才,完全能扛起模範師的指揮運轉。隻不過,今天這場會議的議題過於重要,他不得不把核心成員全都叫來。
這次會議的主題,是圍繞模範師的第二次擴軍進行商議。為了確保方案的可行性,他特意將第一旅旅長王大發和第二旅旅長陳三一並召來。
包國維將窗戶重新關嚴實,然後走回桌首的位置,輕輕敲了敲桌麵,其他人的小聲討論立時止住。
“各位,對這次的擴軍計劃有什麼想法或者意見嗎?軍政部給了我們的兩萬五千人的指標,但我想要的是精兵,而不是濫竽充數的烏合之眾。”
他停頓了一下,環視著在座的每一個人,
“模範師是靠打硬仗打出來的名聲,不是靠人數堆出來的。
所以,這次擴軍,不僅要補充人數,還要提高整體的戰鬥力。訓練、裝備、後勤,每一項都不能馬虎。”
副師長陳鬆柏此時率先接話,聲音有些遲疑,“師座,問題是現在的兵員來源。經過上一次擴軍,豫東地區能征的青壯幾乎都征過了。
現在再招人,質量恐怕沒法保證。”
“對。”,何為點點頭,補充道,“再精兵也得有飯吃、有槍用。咱們剛收複商都,資源緊張,這時候搞擴軍,後勤壓力是個大問題。”
迷龍緊蹙著眉頭,掰著指頭一邊算一邊說,“按照之前的訓練標準來算,新兵的裝備消耗量太大,
尤其是後勤裝備,說實在的,這次打下商都城,咱們師可算是大出血,攢的老底兒幾乎全扔出去了。
況且目前還要保證前線的物資保障,蘭封城的鬼子一個衝鋒可就衝到咱們眼巴前兒了!“
這些都得算得清清楚楚……”
包國維微微頷首,目光轉向自己的兩位旅長“大發,老陳,這次擴軍,你們的意見是什麼?”
王大發撓了撓腦袋,“師座,我老王沒什麼意見,我們旅這次打商都負責正麵強攻,傷亡近半,急需補充兵力。”
陳三略一沉吟,點頭接著道“師座,我第二旅的情況還算好,這次主要負責打援,沒有王旅長他們打得艱苦。
不過,我認為,這次作戰大大提升了部隊的作戰經驗。很多弟兄在戰鬥中活了下來,成為了老兵,部隊的中堅力量比以前更結實了。”
他頓了一下,補充道“訓練起新兵來會快很多,但如果擴軍指標太高,恐怕還是會影響整體質量。”
王大發聞言,連連點頭附和“沒錯,雖然我們傷亡大,但士氣高啊!畢竟是打贏了仗,弟兄們正憋著勁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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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鬆柏低頭看了眼手中的文件,隨後抬起頭環顧四周,
“師座,各位,我看這次擴軍計劃,繞不開的三個核心問題——物資、人力,還有兵員素質。”
他頓了一下,看向包國維的眼神更加凝重,“師座,上麵給的兩萬五千人的兵額,一次性怕是擴不完,
若是執意要擴的話……可以考慮把警察總隊並進來……”
包國維微微點了點頭,目光掃過會議桌旁的眾人,語氣平靜,
“大家擔憂的這些問題,其實和我之前考慮的差不多。正好,關於物資、人力和兵員素質,我也有些初步的想法。”
他將手中的煙放回桌麵,身體微微前傾,雙手撐在桌上,
“首先是物資。大家都知道,這次商都戰役,我們從南方港口調來的物資消耗了大半,尤其是彈藥儲備,可以說幾乎見底了。
但好在,我們繳獲了大量日軍的武器和彈藥,足夠支撐新建部隊的訓練和基礎配備。這點,大家可以放心。”
他頓了一下,繼續說道,
“另外,上麵也點頭同意了,從渝城再調一批物資來支援我們。這批物資包括彈藥、糧食和部分裝備,預計一個月內就能送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