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寬市市委辦公樓出來，方慕圓走向了停車場上的行裡等他的公車，這是一輛新款的帕薩特，據司機說，剛跑了3000多公裡。
副行長嚴曉君想給他調換一輛，但辦公室主任冷鈺霜說：“這輛車雖說是上麵給行長配得專車，但李肖剛一次沒有坐過，隻接送過幾次上邊的審計人員。”
聽冷鈺霜這麼說，方慕圓就吩咐不用換了，就用這輛車了。
似乎看出了他心頭的疑問，冷鈺霜主動說：“李肖剛自己有一輛路虎攬勝，根本不用行裡的車。”
這下子方慕圓釋然了，冷鈺霜看來情商很高，一下子就能猜到他的想法。
開車的師傅叫扈晨曦，是個26、7歲的轉業軍人，眼睛裡透著一股神采。
看到方慕圓上車後，小扈主動說：“行長，咱們去哪裡？”
方慕圓應道：“回行裡。”
“行長，其實你不用忌諱，這輛車李行長根本沒有坐過，而且他平時玩得很大，有專門的司機伺候，出入根本不帶我們。”
方慕圓饒有興趣地問道：“小扈，那你和我說說，你所知道的李行長的情況吧。”
小扈很健談，能給一把手開車，也是一種榮耀，因此他就打開了話匣子。
“行長，原來的李行長可是個能人，具體情況我們摸不透，但就知道他本事很大，自己在外麵有公司，也有不少女人，行裡和他好的就有好幾個。他在黑白兩道通吃，不管是警察，還是社會大哥，都給他麵子。”
“雖然他很少在行裡待著，但他和市領導關係好，一些大項目，很輕易地就拿到手，所以大家工資獎金拿得多，也就沒人去議論他了。”
“小扈，那這次他突然死了，大家怎麼看？”方慕圓問道。
“行長，大家都感到很驚訝，事發突然，也不好去評論。但有幾個說法：第一，就是他在外麵做買賣賠了，還欠下了債務，走投無路就自殺了；第二，惹上了不該惹的人，掙得昧心錢太多了，被人從樓上推了下來；第三，和某個女人偷情時，被人家男人撞見了，失足掉下去摔死了。”小扈儼然是一個百事通。
方慕圓暗忖：不怪說群眾的眼睛是雪亮的，警察都沒有查清的事情，大家竟然推斷了三種可能出來。真是若非人不知，除非己莫為。看來，今後自己在寬市的日子，也不會太好過。
兩人說話間，已到了寬市商業銀行辦公樓下邊，方慕圓含笑道：“謝謝你，小扈，給我提供了這麼多有價值的信息，以後可能要經常辛苦你了。”
聽到方慕圓的話，小扈知道這是已經被新來的行長認可了，於是他激動地說：“行長，我不辛苦，我還年輕，願意起早貪黑地多乾點事。”
方慕圓拍拍他的肩頭，溫和地說：“那就好，天已經不早了，你去休息吧。”
看到小扈把車開去了後院的車庫，方慕圓緩步上了樓。
當他走到三樓樓道拐角處時，看到信貸科裡麵燈火通明，他就信步走了進去。
聽到開門的聲音，裡麵一個正在伏案疾書的漂亮姑娘抬起頭來，看到是方慕圓，她驚訝地站了起來，輕聲道：“行長，您這麼晚還沒有休息嗎？”
方慕圓凝神一看，正是上午見過的信貸科副科長齊琳，他心頭一驚，莫不是她故意在等他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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