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雨芬躊躇了一下，坐在了方慕圓對麵的椅子上，手裡拿著一個大大地黑色筆記本。
方慕圓一臉淡然地說：“馬科長，那你想和我彙報什麼？”
馬雨芬訕訕地說：“方行長，我行的貸款餘額是全市最大的，這凝聚著李行長和全體信貸人員的努力......”
方慕圓擺擺手，沉聲道：“馬科長，打住，這種套話，你不用說了，我也不想聽，這樣吧，我來問，你來答。”
“你就給我說說剛正商貿公司那2.4億元貸款從發放到核銷的始末，這應該都是你當信貸科長期間發生的事情，你不會不記得吧？”
馬雨芬臉色一白，緊緊地咬著嘴唇，過了好幾分鐘，她才艱難地說：“方行長，這筆業務確實是因為我們管理不到位造成的，因此我也受到了記過處分，把到手的提拔副行長的機會都丟掉了。”
“剛正商貿公司是一家民營企業，主營進口礦粉和銷售鋼材，在當時的大背景下，經營狀況良好，最好的年景，每年的利潤在一個多億，是各行積極爭搶的客戶。”
“後來受房地產行業的影響，礦粉和鋼材價格巨幅波動，這家公司連續進口的幾船礦粉都賠了，再加上囤積的鋼材大幅度降價，不到一年時間，就賠了3個多億，因此就麵臨破產的邊緣，無力償還貸款本息，就轉入了不良貸款，後來就核銷了。”
方慕圓目不轉睛地注視著馬雨芬，追問道：“這是調查報告上的內容，我想知道一些報告外的情況，比如：這個公司的實際控製人是誰？他們貸款的真實用途？在貸款時，你們做了儘職調查嗎？有沒有內部人，和這家公司沆瀣一氣，騙取貸款行為？”
方慕圓的話，就像一記記重錘一樣，敲擊在馬雨芬身上，她的臉色變得蒼白，覺得後背上冷汗一直在流淌。
但這個女人跟隨李肖剛這麼多年，也是見過一些世麵的，因此她攏了一下心神，幽幽地說：“方行長，這個公司的貸款，說是我們深入調查，其實就是那麼回事，有合同、有發票、有辦公場地、有經營流水，再加上有會計師事務所審計的報表，這些就是我們放貸的依據。”
“我跟隨李行長去過這個公司三次，他們的實際控製人就是薑媚，一個很有背景的年輕女人，有的說是官二代，有的說是富二代，據說是上邊領導給李行長打了招呼，這種情況在基層行是太普遍了。等你有時間，我把其它公司的情況，一一地給你掰扯清楚，你就知道了。”
“從這些貸款的受托支付情況看，沒有任何瑕疵，就是經營虧損了，因此貸款的真實用途無從考證，我們又不是警察，隻能看到這些賬麵上的東西。”
“這家公司一直是客戶經理黎成福在管理，但上個月他辭職去了一家股份製銀行，詳細情況他更清楚一些，你可以找他聊聊。但他已不算我們的人了，能不能配合，能不能說實話，都很難說。因為這個公司的貸款，他也受到了記大過處分，沒法在這混下去了。”
方慕圓一直在認真地聽著馬雨芬說話，並觀察她的神色變化，從她開始的慌亂，到最後的侃侃而談，無疑這是一個厲害角色，不管從哪個角度提出來的問題，她都能應答自如。
方慕圓眯了一下眼睛，突然問道：“李肖剛有個孿生兄弟叫李肖正，也在這家公司工作，你清楚他的情況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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