符玄這個人素來正經,辦事也是嚴肅認真。
雖說江餘並未明說手段如何,但身居高位,她也對此了解一二。
但畢竟講究術業有專攻,就目前看來,也隻覺得江餘那神奇的手段妄圖修複窮觀陣是癡人說夢。
畢竟這事太過匪夷所思,此刻說上這麼一句話,也是提醒江餘,正事要緊。
然而江餘卻是對此沒什麼反應,隻是擺了擺手道:“有什麼關係嘛,又不會浪費什麼時間,若是成了,也可暫緩形勢之危機。”
說罷,也不待他人作何反應,江餘直接抬手拍在了身前的法壇上。
幾乎是在江餘手掌拍下的下一秒,整個窮觀陣中便傳來一些聲響,同時整座大陣也開始微微晃動。
眾人有感,快走幾步各自到陣心周圍去,向四周眺望觀察,尋找異象所在。
隻見那宙合陣中,有符文亮起,隨即光芒攢動,四處奔走,各自到了正確的位置,相互拚湊成圖形篆文,緊接著,陣基亮起算是成功啟動了。
見此情景,就聽見三月在一旁喊道:“有變化了,這算不算修好了!不愧是小魚,我就知道他那神奇的小手拍一拍肯定能有效果!”
而後,也能聽到青雀感慨的聲音:“這也太厲害了吧!這孩子可從沒和我說過自己還會這麼一手。
“哎呀,小魚真好,知道我誌在摸魚,不願意為額外的工作勞心費神,特意出手幫我!”
但同樣看到這種變化的符玄,此刻表情就有些呆滯了,一雙眼睛都不自覺睜大了幾分,手放在胸前,驚異地喃喃自語:“這怎麼可能呢......?”
窮觀陣極為龐大,又構造複雜,所用符籙篆文,機巧神工枚不勝舉,作為太卜司太卜,符玄對其自是有著充分的了解。
然而,正是因為這充分的了解,才讓她覺得江餘那拍一拍就管用的手法實在異想天開。
可事實大於雄辯。
如今看來,江餘的手段還真是奏效了,而且是在她眼前奏效的。
可究其原因,除了看到江餘拍了拍法壇之外,也不見其再動用任何手段,讓人無法理解其中原理。
隻是拍一拍,怎麼就能把窮觀陣給修好了呢?
這不合理啊!
這不科學啊!
你就是讓那遍智天君來,恐怕也要從頭捋順,按規矩找到這窮觀陣中的問題,隨後在逐一破解,叫其重新運轉。
和凡人比起來,也不過是速度快慢的問題。
可這和江餘的手段比起來,卻顯得粗陋太多。
隻是拍一拍便能修好窮觀陣,這事實在太過玄學。
平日裡若是陣基未開,還得叫太卜司的卜者走上一圈,若是缺少部件,又要叫工造司的匠人們忙活幾天。
可這費時費力的事情,卻都叫江餘揮揮手就給解決了。
雖說也曾聽聞,仙舟上流傳著古老的機魂安撫技術,可那敲打法,她符玄又如何不了解呢?
修修尋常物件信號不穩,接觸不良的問題還好,再遠些大些的事情,還不是要交專業的工人去研究?
江餘此舉,未免太過逆天了吧?
符玄心思震動,著實收到了不小的震撼。
但僅僅如此卻還沒完,因為江餘的動作而有了反應的,可不隻有宙合陣基這一處。
再看那界寰陣基、業成陣基——亦是光飛影折,連星接鬥,符籙變化,莫測無窮——自行啟動了。
看到此番光景,就連景元也不覺挑了挑眉。
這手段著實是驚豔。
“真...真的都修好了!尾巴大爺,小魚他究竟是怎麼做到的。”
藿藿看著已經自行重新運轉的窮觀陣,眼神裡帶著好奇和興奮,想到尾巴活了那麼多年,應當是見多識廣,於是便開口詢問。
可沒曾想,尾巴卻是哼哼兩聲之後沒有動靜。
“尾巴大爺?”藿藿有些疑惑,又喊了一聲。
尾巴依舊是沒有反應。
“尾巴大爺你怎麼了?”
“彆問了彆問了!煩不煩煩不煩煩不煩?”
“對、對不起......”
“道什麼歉?小慫包,一天天軟的不行,你和那小子學學不行嗎?不過那小子性格也挺怪,誰都不放在眼裡,你們兩個中和一下最好。
“另外,老子不知道他究竟是怎麼做到的。我嘞個天,老子活了這麼多年,看了這麼多東西,還是頭一回看到這樣的手段!
“難怪那小子連歲陽都摸得,連老子我都感覺......咳咳......他連這玩意都能拍兩下修好,甚牛,甚牛啊!”
哪怕是尾巴,如今也對江餘嘖嘖稱奇。
陣心處,注意到窮觀陣已經被重新修好,符玄的內心是完全淡定不起來。
話雖如此,她表麵上卻還維持著,準確地說,是儘可能地繃緊,繃著一張看起來嚴肅的平常的麵孔。
不過,臉上演的好,行動上卻做不了假。
我們的太卜大人三步並作兩步地衝上去,來到江餘身前,微微仰頭望著他,置於裙擺兩側的手竟是帶著幾分細微地顫抖。
終於,她問道:“你...你究竟是怎麼做到的?”
“什麼怎麼做到的?”江餘不是很懂符玄的說法,對於他而言,這是很平常的事情,哪怕知道對於其他人而言這很奇怪甚至驚異,孩子自己卻也不知道自己是如何辦到的,答也答不出來。
於是江餘隻能抬起手伸到符玄麵前道:“就是這麼做到的啊,拍一拍就好了,一直都是這樣。”
符玄:“......”
列車組的三人也走過來,老楊開口道:“小魚的這種手段,在列車上的時候就已經展示過了,不過,我們也沒弄清楚,他究竟是怎麼辦到的。”
彥卿站在後麵,也不知道哪根筋搭錯了,忽然開口道:“可能是因為小魚天賦通玄,所以自然就會了這種神奇的技藝?”
白露抬頭瞅了彥卿一眼:“天賦通玄?你話本小說看多了嗎?”
彥卿眼神飄忽,也不曉得自己怎麼就把腦海中的胡亂猜想給說出來了。
事到如今,也隻能繼續道:“呃......這確實是《寰宇劍仙》裡寫的,不過,不然也沒有彆的什麼能夠解釋的理由了啊。而且小魚用的是古法禦劍,天賦自然是奇高無比的。”
彥卿這話聽的三月一頭霧水。
美少女皺著眉頭,抓了抓頭,臉上滿是疑惑之色,開口詢問:“古法禦劍是什麼?你和小魚的禦劍有什麼不同嗎?”
來到仙舟也有一段時間了,列車組三人對彥卿也是有了些了解。
這孩子是個真天才,聽說可以禦使飛劍,早已做了到許多雲騎都無法做到的事情。
聞言,彥卿尷尬地抓了抓臉,解釋道:“我如今禦使的飛劍,出自工造司,劍中裝有飛空機杼,以其鏈接神識,熟悉鍛煉,便可禦劍而攻。
“但若是想要禦使更多的飛劍,就要看天賦了,而想要快速長久的禦劍飛行,就又要多些艱苦磨練。
“而小魚的禦劍不同,他用那重劍,不假借外力,隻憑自身便能運起,無論是搶攻攔擋還是遨遊雲海,都是如臂指使,運用自如。”
三月眨了眨眼,然後看向江餘,道:
“我說在貝洛伯格的時候為什麼不管你怎麼教我和星都學不會呢,原來不是我們沒天賦,而是你這個太難了啊!”
三月此話隻說了一半,關於江餘實在沒什麼教學天賦這點,卻是叫她給隱去了。
聽著三月的話,江餘歪了歪頭。
難嗎?
從三月和彥卿的情況來看,好像是挺難的......
不過他自己倒是沒什麼很真切的感受。
除了當初去黑塔空間站,玩統秘書送的飛劍時略有瑕疵,之後他都沒感到什麼困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