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金的時刻。
星期日站在欄杆邊緣,久久地沉默著,一語不發地望著漂浮在夢境天空深處,如同星辰般閃耀的劇場。
在他身後,傳來腳步聲,腳步聲越來越近,然後停止。
“哥哥,我回來了。”
“歡迎回來,演出準備的如何了?”
星期日在沉默中微微側過頭,以眼角的餘光看著背後的知更鳥,他的語氣依舊平穩,表情看上去也沒有什麼不自然的地方,身為如今橡木家係的家主,隱藏自己的情緒對於他而言幾乎已經成為了一種本能。
“還好哦,放心。”
知更鳥微微眯眼笑著,看著眼前的橡木家係家主。
“還好?”星期日的聲音深處藏著一聲嗤笑,隨後他搖了搖頭“嗯,這可不好你是家族的驕傲,彆讓那些多餘的情緒影響你完美的音韻。”
星期日轉過了頭,再一次望向天空中的劇場,平淡的語氣中仿佛傳來一聲悠長的歎息。
“我知道啦。”知更鳥低下頭,她站在橡木家係的家主背後,嘴角微微抽動,但很快又重新醞釀好了情緒,向前挪動一小步,關切地道
“哥哥,你看起來有些消沉發生什麼事了?”
“我收到了報告‘死亡’帶走了一些人。或許是受人指使你才剛回來,應該還不知道這件事。
“不知從何時開始,名為‘死亡’的夢魘在匹諾康尼降臨,它對人進行無差彆的襲擊,將精深的死亡平等地帶給了所有人
“但家族構建的美夢中,任何不幸都不應發生。它嚴重破壞了夢境的秩序與和平多麼可恨。”
“竟然發生了這種事”知更鳥表現得很驚訝,“那是又有人遇害了嗎?”
“嗯”星期日點了點頭“你。”
後麵的知更鳥微微張嘴,似乎是有些震驚於這個消息。
“可以了愚者。”星期日的聲音逐漸冷了下來,“你的作為令我心寒。”
橡木家係的家主又一次扭過頭來,這一次他金色的眼隱藏在陰翳當中,目光尖銳地像是一柄錐子。
不知何時,身後的知更鳥已經消失不見,隻剩下了臉上帶著笑意的花火。
愚者發出輕笑“你很敏銳嘛,雞翅膀男孩。”
星期日轉過頭來,居高臨下地看著麵前的少女“《諧樂頌》誠不我欺——‘愚者的言語起頭是愚昧,末尾是奸惡的狂妄。’請回吧,祂的夢境不歡迎你。”
麵對星期日的逐客令,花火挑了挑眉,對此毫不在意,她甚至並不認為自己在這種時刻偽裝成對方的妹妹來跳臉的行徑有什麼冒昧的地方。
愚者她或許是如今這夢想之地中少見的,和江餘抱著相同想法來到此地的人。
她當然是來玩的,接到有趣的委托,完成有趣的委托,並在這個過程中找些樂子,順便再看看桑博口中的那位小祖宗。
阿了個哈的,簡直太瀟灑了。
正如她曾對砂金所說的,入局有什麼意思?
但是隻是看著,似乎也還差點意思,攪局才是最有趣的事情。
“哎呀,彆板著臉嗎~還一本正經的引經據典,乾嘛這麼嚴肅?”花火笑嘻嘻地看著星期日,“我隻是想問問——事到如今,家族還不打算出手嗎?你那可憐的妹妹已經犧牲了哦?你難道就不想為她報仇嗎?”
星期日輕輕呼出一口氣,依舊淡然道“尚不是時候。等到了命定的日子,我必按正直施行審判。”
“厲害呀,這你都能忍~”花火的語調變得興奮了起來,她幾乎是在用一種觀看珍奇物種的目光看著眼前的這位橡木家係家主,“真是個冷血的家夥。嘿,我們說不定很聊得來哦?”
愚者的雙眼眯了起來,她滿臉都是叫星期日甚至感覺荒唐的笑意,愚弄、嘲笑,竟然同格格不入的真誠一起出現在她的臉上。
“要不這樣吧,我可以代你那位妹妹出席各種場合——你肯定也不想讓人們知道諧樂大典已經無法舉辦了吧?”
星期日沉默著轉過了身,言語中壓抑的怒氣幾乎要滿溢出來“家族自有安排。彆再用你那詭詐的舌頭玷汙我親愛的妹妹,愚者。”
“好吧好吧~”花火對此毫不在意,“我隻是想說如果你需要,我隨時都可以幫你哦?誰能拒絕一位在雞翅膀上打頂飾的男孩呢?”
說完,這位愚者也不管橡木家係的家主還有沒有話要說,轉身便蹦蹦跳跳地離開了。
她就像是一個剛剛結束了一場宴會,準備去下一個地點繼續參加派對的年輕女孩。
“不必了,”星期日道,“凶手已經在祂的光照下露了馬腳。用不了多久,他便會因自己的計謀跌倒在地。
“若他不回頭,那祂的刀必磨快,弓必上弦,使惡人施加的毒害臨到自己頭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