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什麼?”
三月緩步向前走去,來到江餘身邊,開口問出了自己的疑惑。
“不知道。”江餘的回答十分簡單。
“可能是幻象,又可能是記憶,又或許彆的什麼玩意兒。”江餘道,“畢竟咱們是從憶域裡麵掉到這個地方的。”
說著話,江餘回過頭,看向三月“你怎麼樣,有什麼感覺到不適的地方嗎?”
三月看著對於自己的蘇醒沒有表現出哪怕一丁點驚訝的江餘,忽然感覺,這孩子好像忽然變得沉穩起來了,仿佛站在自己麵前的不是小魚而是丹恒一樣。
不過這也是沒辦法的事情,說到底,這片白沙組成的“海洋”對於江餘而言是完全陌生的環境,誰知道這裡會冒出來什麼特彆的東西,會出現什麼令人緊張的危險,他雖說平時心大的很,但在這種環境中,也應該稍微沉穩一些了。
“放心吧,這小丫頭沒事,健康的很。”
浮煙在三月身後飛過來,幽藍的鬼火在她身上燃燒著,這隻歲陽的語氣輕飄飄的。
隨後,他們三個再一次將意識放在身旁沙子堆砌出來的圖景上麵,黑天鵝小姐邀請黃泉一起跳舞,同時嘴裡還說一些很令人震驚的消息,比如什麼——冥火大公死了。
不過後麵,場麵忽然急轉直下,在氣氛逐漸變得有些曖昧起來,三月想著要不要去捂住江餘的眼睛的時候,黑天鵝忽然不說話了,緊接著做出了逃跑的舉動,可惜沒能成功。
這一切都糅合在兩個人的舞蹈動作裡,看上去就像是主導方忽然換了人,從黑天鵝變成了黃泉,由於發生在黑天鵝身上的氣氛變化過於突兀和明顯,兩個人都看出了不對勁的地方。
仿佛場麵從一開始的共舞一曲變成了一場狩獵,或者廝殺。
三月皺了皺眉,善良的她下意識伸出手去,想去將跳舞的兩個人分開,然而她的手卻直接從沙子中穿了過去。
儘管她站在這片沙海中,可伸手卻無法觸摸這些沙子堆砌而成的景象。
而隨著三月的舉動,原本正在跳舞的兩人,還有這座舞會的大廳,全部都仿佛被風吹散一般迅速崩解,消失,到最後,眼前就隻剩下了一片茫茫的沙海,看不到任何可以當作標識的東西,哪怕是一株小小的植物都沒有。
三月愣在原地。
“謔,一下全給弄沒了。”浮煙眯著自己的大眼睛說道。“這下連看的都沒了,打算怎麼做?”
“一般來說,在眼下這種情況,需要考慮溫飽問題,不過這地方的溫度似乎不會發生什麼變化,但同樣也沒有任何的食物和水。不過走了這麼久,我也沒有感覺到饑餓或者是口渴,你有什麼感覺嗎?”江餘看向三月。
三月回過神來,然後仔細感覺了一下,最後搖了搖頭。
她也沒有任何感覺,哪怕在此之前浮煙已經使用她的身體在這地方跋涉了很久。
“既然沒有需要滿足的生理需求,那就先繼續往前走走看吧。”江餘看了看過來時留下的腳印,隨後確定了方向,“實在不行的話就隻能試一試能不能直接把這地方敲碎了。”
三月什麼也沒說,畢竟她也沒有什麼好的想法。
繼續往前,那種沙子堆砌出來的幻想又多次出現在江餘和三月的視野裡。
出現了許多不同的人物,比如看到了在一間大圖書館裡麵的楊叔,又或者是在拍賣會場的三月自己。
當涉及他人的時候,很難看出來這些究竟是什麼,可一涉及到自己回憶著那些出現過自己的沙子幻象,三月的眉頭緩緩皺起,她幾乎可以確信,那幻象中所演繹的一切,正是自己經曆過的事情,那些幻象就仿佛是讓她觀看了一遍自己的記憶一樣。
但,如果假設這些東西是記憶的話,那這些幻象展現出來的其他東西就有些耐人尋味了。
比如兩人也曾看到黃泉被一群人圍起來,經過江餘的介紹,三月也是記住了這位看上去沉默的女性的名字,那位黃泉和將她圍起來的人進行著一些莫名其妙的沿路。
而他們還看到,那位黃泉在什麼地方,迅速地了結了一個山羊頭的生命,又或者是她在繁華的都市中斬出一刀,洶湧的氣勢幾乎在一瞬間淹沒了整個城市,還有一個場景,這位女士和薩姆展開了戰鬥。
無論從什麼角度來看,這位女性似乎都是一個危險分子,這讓三月不由得擔憂起來,因為江餘說在他來尋找自己和姬子之前,這位女士是和星在一塊呢。
而除了黃泉,還有關於其他人的,兩人曾看到薩姆正在銀狼閒聊的片段,但下一個幻境,場景又變幻成了其他的場景,三個男人正在打台球,而這其中,三月隻認識一個。
那位穿著鎧甲的長發騎士,毫無疑問肯定是銀枝,但另外兩位小魚說其中一個是來自博識學會的維裡塔斯·拉帝奧先生,至於另外一個改造人不認識。
還有那麼一瞬間,三月看到他們一大群人正在和一個巨大的什麼東西戰鬥,這個場景她看到了兩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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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次這個場景出現,她看到星穹列車從天外衝了下來,一下子就撞在那個龐然大物身上,那一瞬間仿佛有某種想法在腦海中鬆動,讓人下意識想看一句“創死他,星穹列車!”
而第二次這個場景出現,兩人又看到了無數星槎在天空中盤踞,丹恒與景元站在一起,神君龐大的身軀幾乎覆蓋了肉眼所見的每一片天空,在龍的咆哮聲中,電光閃爍,一刀劈向了那個對於三月而言已經十分龐大,可對於神君而言又顯得無比渺小的存在。
如果說,看了多次黃泉小姐出現的場景之後,讓三月對這位女性產生了些許懷疑和恐懼的話,那麼那個頂著一張大臉,仿佛一個詭異人偶般帶著關節結構的巨大生物,則讓三月生出了些許憐憫。
首先不管那些白沙凝聚出來的幻象和記憶有沒有關係,此時此刻,不管是江餘還是三月,都覺的這家夥有點慘。
先是被列車撞,緊接著又被神君砍,當時就連入侵羅浮的幻朧都沒有這個待遇。
儘管被放在爐子裡麵煆燒也不是什麼舒服的結局就是了。
而隨著兩人又往前前進了一段距離,這次出現的幻象還是和這玩意兒有關的,這回,三月臉上的表情已經完全繃不住了。
她一臉古怪地戳了戳江餘,道“這個家夥是誰啊,他也太慘了吧,哪怕他是壞人他怎麼一直在挨打啊”
江餘搖了搖頭,他也不清楚,他也不認識,從這往後都是他還沒玩到的劇情說是到此刻位置,才是他真正迎接新生活的第一步也沒什麼問題。
“等下,小魚,你看你看,這次揍他的好像是你啊。”三月忽然說道。
江餘眨了眨眼,順著三月指的方向看了過去,一道小小的身影站在半空中,巨大且沉重的尖峰飄在身旁,好像的確是自己。
不過,那個自己,是不是有點不太對勁。
和其他由沙子堆砌出來的人物形象不同,那個“江餘”的身軀是十分殘破的,裂痕幾乎遍布了全身,某種東西從那些縫隙中氤氳出來,而破損最嚴重的地方,是在頭部,在左眼的位置,有接近四分之一的部分像是被什麼東西強行挖去了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