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輪到你了。”丹恒看著波提歐道。
無論如何,結盟玉兆已經證明了列車組的身份,對於無名客而言,這位自稱巡海遊俠的男人也需要做一些事情,或用一些東西來證明自己的身份。
“巡海遊俠離開聚光燈太久了,沒有這種道上公認的好東西。”波提歐道,“但這種場合我見得太多了,解決方式也很簡單
“來吧,你可以隨便向我發問,看看我能不能贏得你的信任。要是真覺得可疑,再讓我離開也不遲。”
“我憑什麼配合你?”
丹恒眯著眼睛看波提歐,他不由得再一次懷疑這個機械牛仔是不是改造的時候把腦子給丟了。
他最終選擇的方案相當的不對等也不靠譜,甚至可以說是耍無賴,丹恒十分確信,如果此刻同他說話的不是自己而是小魚,這個自稱巡海遊俠的男人膝蓋上就得挨上一腳了。
憑那孩子的習慣,波提歐拿不出實質性的證據就要滾蛋,能在列車上多呆一秒都算成功。
“如果我真是巡海遊俠,這麼做你絕對不會吃虧。”
波提歐一副自信心爆棚的樣子,完全不清楚彆人現在究竟在心中怎麼描繪他糟糕的個人形象。
看著波提歐,丹恒歎了一口氣“說說看,巡海遊俠是個怎樣的組織?”
“哈,兄弟,這問題夠難回答的,我甚至很難說我們是個組織。”波提歐聳聳肩,“無非是大家都走在巡獵的命途上,都有自己堅信的正義,都不是那麼受所謂普世價值的歡迎唄。”
“這種回答得不到信任,隻會讓你的處境更加危險。”
“我猜,你是想問什麼共同的信念吧?巡海遊俠用不著那種東西,我們聚在一起,靠的是共同的底線。
“不可欺淩弱小、不可濫殺無辜這個誓言可不是什麼高高在上的信念,而是做人絕不應該觸犯的底線。
“身為巡海遊俠,我們隻看底線,每當有人要踐踏它時,巡獵的複仇就會找上門去。
“而這時,底線的另一重意義就來了——隻要不觸碰它,你做什麼都行,明白麼?”
波提歐稍微說明了一下,他所遵循的,屬於遊俠的規矩,丹恒沒有在這方麵多說些什麼,開口道“第二個問題,為什麼要找星穹列車的麻煩。”
“都說了,沒想找你們麻煩。”波提歐不厭其煩地道,“我有事必須去趟匹諾康尼,但沒有邀請函,家族連酒店門都不讓進。
“這不隻能借用下無名客的身份。全銀河都知道你們是家族的貴客。”
聽著波提歐的話,帕姆沉默了片刻,道“巡海遊俠不也是麼?”
“哦!你說到點子上了我就是為此而來的。”波提歐看著帕姆道,“告訴你們也無妨,遊俠們在追殺一個冒牌貨,一個穿我們衣服冒名頂替的小可愛,她現在就在匹諾康尼。
“我的線人是個憶者。她就和所有的模因生物一樣,突然出現,又突然消失。真他寶貝的嚇人。但她了重要線索。”
“那個冒充巡海遊俠的人是誰?”丹恒直接詢問最關鍵的地方。
“這算是第三個問題了?”
“很難回答麼?”
“不難,隻是說出來怕你不信。”波提歐聳了聳肩,“那家夥自稱黃泉,根據我們的眼線,她很可能是一個虛無的令使。”
“這不可能。”丹恒道。
“看我怎麼說的,放心,我剛得到這消息的時候,反應和你一模一樣。”
“ix從不瞥視任何人,這才符合常理。祂有什麼理由授予凡人力量?”
“那你一定知道令使也可以隱瞞自己的身份,甚至對不少人而言,這麼做更好,不然就意味著走向銀河廝殺大舞台,甚至背叛所行的命途。
“我就有幸見過一位歡愉令使,隻看外表,跟那幫小醜根本沒區彆。要不是老子運氣好把它灌醉了,還真不知道對麵的身份這麼顯赫。
“即便是最純粹的巡獵也有燈光下的仙舟聯盟和陰影中的巡海遊俠。命途終究是由人創造的概念,一定存在超出你我認知的外界。
“認為虛無不存在令使沒準隻是因為我們還不夠虛無呢。”
丹恒沉默下來。
不得不說,波提歐說的很有道理。
至少在關於令使和命途概念這方麵的討論是這樣的。
小魚也是這麼想的——有時候,在列車上,聊天時候會不可避免的牽扯到和星神以及命途相關的概念上。
小魚堅定的認為,命途並沒有狹隘和廣闊的區彆,因為都是人認定的抽象概念,怎麼想都可以,至於距離人類過於遙遠的星神,這些個體之間或許會存在實力上麵的差異,而那種情況就和命途行者之間的強弱差不多了。
誰走得遠誰就厲害唄,放到仙舟的仙俠小說上來講,那就是誰修為高誰厲害唄。
重點就在這裡,抽象的概念,怎麼想都可以。
ix懶得瞥視任何人可以是虛無而是否存在虛無令使這一點對祂而言同樣毫無意義,這怎麼不算是一種虛無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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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到丹恒沉默,波提歐繼續說道“所以明白了麼,你的夥伴現在很危險,可以說是相當危險。如果還不相信,你大可給他們發個消息看看。但我會勸你動作快點
“畢竟咱倆誰都不知道夢境裡發生了什麼,也同樣不知道那憶者的話有幾分是真以及那位黃泉,究竟打算做什麼。”
在丹恒與波提歐對峙的時候,匹諾康尼,克勞克影視樂園中。
黃泉抬起頭,眼前影視樂園中巨大的屏幕幾乎被一刀斬斷,猩紅的刀痕觸目驚心,然而黃泉的視線卻集中在更加遙遠的天空上,看著那片紫色的曼麗星河,她心中帶著些許的驚訝和詫異。
虛無力量的餘波是如此輕易地被這怪異的星空吞噬,撫平,它幾乎不講道理地占據了夢境的穹頂,並將自己瑰麗的色彩化作現實。
“我不打算做什麼。”注意力都放在那古怪的紫色星空上的黃泉,漫不經心地開口。
“這由不得你。”一個蒼老的聲音在黃泉身後響起,這聲音仿佛從四麵八方湧來,如萬千浪花層疊般拍下來。
一大群人來到黃泉身後,站定,隱夜鶇在紫色的星空下拍打著翅膀,然後在一顆星星的光芒下旋轉著墜落在地。
“知道麼?第一次來夢想之地的人,會下意識地停下腳步,確認自己仍站在堅實的土地上。然後,他們會不約而同地抬頭望向天空。”
那蒼老的聲音逐漸又和其他的聲音層疊在一起,有男聲;有女聲;有大人的聲音;也有小孩子的聲音,無數的聲音糾纏層疊,衝刷著心智,然而,這並不能對黃泉造成什麼影響。
那些仿佛具備著某種魔力的聲音落在她身上,就仿佛是泥牛入海,一瞬間就沒入了漆黑的空寂當中,泛不起半點漣漪,帶不來絲毫回響。
“無論現實或夢境,仰望天空是人類的本能。自黃金的時刻落成的那天起,它就一直在那裡,守望每一個聲色犬馬的夜晚。
“可如今這片夜空,卻被無情斬斷,染上虛無的陰霾。而這個過程僅僅隻在一刀之間。”
“一刀並不準確。其實是兩刀,隻是第二斬比較迅速。”
在夢主的喋喋不休中,黃泉這樣回應,隨後,她轉過身,看著站在自己身後的一大群人。
通過夢主剛才的話,黃泉十分確信,自己應該是被誤會了什麼。
又看了一眼遮蓋了天空的紫色星空,她很是認真地解釋道“這個不是我乾的。”
夢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