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觀樓花費重金,宴請李師爺到醉香樓聽小曲喝花酒,還請了花魁娘子作陪。
他想通了,他要繼續留在甲字號大牢。
甲字號大牢銀錢豐厚是一個原因,更重要的是他不能認輸,不能對萬獄吏低頭。低頭容易,以後再想抬起來可就難了。
萬獄吏拿著雞毛當令箭,不僅要奪他的差事,還想將他趕出天牢,欺人太甚!
搶了他的位置就算了,如今還要騎到他頭上撒尿,叔可忍嬸也不能忍。他若是不加以反擊,以後天牢的人會怎麼看他,誰還肯給他半分臉麵。
樹活一張皮,人活一張臉。就算他可以不要臉,那也得是自己主動不要,而不是被人剝奪了臉麵。
菜過五味酒過三巡,兩個人都喝得酒酣耳熱,正是濃情蜜意,有事好商量的時候。
“你小子有點意思。放心吧,你的事情我都了解了,我肯定幫你在範大人跟前美言幾句。”
“多謝李師爺,我敬你一杯,你隨意。”
“哈哈哈,早就知道你小子有千杯不醉的酒量,改日我定要領教領教。”
“李師爺太過抬舉我,我隻是仗著年輕能罷了。”
“謙虛了謙虛了。萬獄吏和你之間的矛盾,天牢上下眾人皆知。此次的事情,範大人也是讚同你的說法,這季節最易起疫病,是該小心防範。你放一百個心,萬獄吏想以此事趕走你,他就是做夢。”
陳觀樓聞言,放下一半心。
李師爺揮揮手,花魁娘子很懂事的起身說道:“我去給兩位爺泡一壺解酒的茶水來。兩位爺稍候。”花魁娘子帶著另外幾個姐兒施施然離開了包間。
陳觀樓預料到李師爺必定是有話同他交代。
果不其然,李師爺沉默片刻後說道:“天牢這地啊,邪性得很。範大人雖說是獄丞,可是大部分時候也是聽從上麵吩咐辦事,頗有施展不開的感覺。”
陳觀樓趕忙說道:“範大人有何憂愁,小的願意為範大人分憂。”
李師爺滿意的點點頭,小子很上道嘛。
“你可能不知道,近日江南那邊鬨出抗稅大案,那些反賊竟然敢衝擊衙門。原本勢頭已經被壓了下去,卻沒想到少府的官員竟然多嘴,將事情捅到了陛下跟前。”
陳觀樓頓時有點懵。
江南民間抗稅,同天牢八竿子打不著。這個彎彎是不是繞得大了點,他不理解啊!
李師爺也沒知道他能理解,而是繼續說道:“你可知,這樁案子牽連到誰嗎?”
“還請李師爺明示,小的愚鈍,猜不出來。”陳觀樓小聲道。
李師爺捋著胡須,故作高深地說道:“我不妨告訴你,這樁案子牽扯到江圖。”
“江大人?怎麼會?”陳觀樓很疑惑,據他所知江圖是土生土長的京城人,一直在京城當差,不曾外放過。江圖的手再長,還能伸到江南?
江南那可是朝中大佬的地盤,誰敢伸手啊!就連皇子王爺們,在江南發財也是避人耳目,不敢大張旗鼓,中間不知套了多少層白手套。
李師爺嗬嗬一笑,故作神秘道:“江圖身為陛下跟前最得寵的朝臣,大把的人願意走他的門路。他們在江南搞出事情來,此乃遲早的事情。隻不過恰逢其會,偏偏在這個時候爆發了而已。”
“敢問李師爺,此事和範大人有何關聯,和天牢有何牽扯?我又該怎麼做。”
李師爺很滿意陳觀樓的機靈,“你可知二十七號牢房的犯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