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富貴先是大怒,接著沉思,眼珠子轉啊轉,盯死了盧大頭,“此事能搞?”
“肯定能搞。”
“如何瞞天過海,如何混過驗明正身這一關?上官可不是好糊弄的,要是遇到一個較真的斬監官,一旦事發,你我都要掉腦袋,家裡人都要受牽連流放三千裡。三千裡啊,就算能走到地,差不多也該死了。”
許富貴一想到掉腦袋家人流放,就唏噓不已。心裡頭患得患失,糾結不已。
一方麵認為盧大頭的主意可行,一方麵又認為此事風險太大,上麵的人沒那麼好糊弄。
關鍵還在於,事發已經過去了一段時間,範獄丞那邊竟然一點動靜都沒有。範獄丞沒得到消息這種可能性,基本為零。天牢這地方,就沒有什麼事能瞞住範獄丞的耳目。
偏偏,他不上報,範獄丞就假裝不知道越獄的事。
怎麼著,打算甩鍋嗎?
許富貴越想越害怕,越想越覺著自己的腦袋快要不保。
他不想死啊!
盧大頭看出許富貴的猶豫,他湊上前,小聲說道:“一個關押了快一年的天牢犯人,身上有多臭,許頭你比誰都清楚。上麵的人個個金貴得很,又豈會紆尊降貴親自驗身。最多讓身邊的幕僚走個過場。
就算遇到較真的斬監官,後日行刑,可不止空空小賊一個犯人。全京城待斬的犯人,沒有一百也有一二十個。咱們混一個在其中,在場的人又沒人見過真正的空空小賊,誰能辨彆其中真假。此事關鍵在於,我們自己人必須守口如瓶。”
許富貴在原地走來走去,有點拿不定主意。
他看向眾獄卒,“爾等意下如何?”
“我們都聽許頭的。”
“大頭哥的主意肯定行。”
“許頭,乾了吧!”
“絕不能讓上麵人知道真相。”
“等後日一過,一切皆了。大頭哥的辦法肯定沒問題。”
眾獄卒為了保命,紛紛舉手讚同盧大頭的提議。李代桃僵,瞞天過海,此時不乾等待何時。千萬不能猶豫啊!一猶豫,大家的腦袋都得掉。
許富貴被眾獄卒慫恿,思來想去,還得是盧大頭的辦法可行。隻要能順利混過後日,一切太平,大吉大利。
他咬咬牙,終於下定了決心,對盧大頭說道:“此事你來辦,必須做到人不知鬼不覺。需要多少銀子,你報個數出來,大家湊一湊。沒意見吧?”
“沒意見,全聽許頭的吩咐。”
這會子湊銀子渡過難關,向來吝嗇的獄卒們,沒有一個叫窮叫苦。若是出一點銀子就能將這樁禍事給了了,那可太劃算了。
盧大頭明顯有些遲疑,這是銀子的事嗎,這是人的事,事關性命的事。銀子事小,關鍵是從哪裡找人李代桃僵。這事野路子肯定能辦,可他不想辦啊!他想將事情推到彆人頭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