線索徹底斷了。
陳觀樓很沮喪。他和範獄丞商量,特意避開了範獄吏。
“眼下線索徹底斷了,以我們的能耐,已經沒辦法繼續往下查。該當如何?”
範獄丞愁死了,額頭皺起能夾死一隻蚊子。
陳觀樓提議,將事情原原本本告訴了二公子。
此舉甚為冒險。
他在賭!
如果二公子隻是世家公子,官宦子弟,他絕不會這麼賭。
二公子是皇孫,皇孫和官員終歸有所不同,思維模式,所處立場,所求利益,皆有差彆。
按照範獄丞的想法,拿範獄吏抵罪,糊弄過去。這一招,換做官員,估計會默許。因為他們也會這麼做,欺上瞞下此乃官場不二法則。但是二公子……
範獄丞卻拿不定主意,“你確定這麼做能行?”
“行不行總得試一試。對於皇孫而言,比起辦事不利,恐怕他們更討厭欺瞞。就好像侯府,在府裡當差,最要緊的就是忠心。想來王府也該如此。”
範獄丞扶著桌沿,掙紮猶豫,“你對二公子有多少了解?”
“了解不多。不過他肯定願意聽實話,而不是給他一個人糊弄交差。”
範獄丞咬咬牙,似乎終於打定了主意,“行,就依著你的辦法。你去見二公子,將事情經過原原本本告訴他,祈求他的寬恕。”
成觀樓愣住,問道:“大人不去見二公子嗎?”
範獄丞搖搖頭,“本官就不去了。小陳啊,所有人的性命可都交付給你了,你要儘全力說服二公子,讓他放過天牢,放過我等。不管是誰下毒,背後有什麼算計,天牢都是被牽連的。天牢上下所有人都惜命,沒人膽敢乾這等誅九族的事情。”
陳觀樓張口結舌,忙來忙去,這件事還是落在了他的頭上。當官的就是好,動動嘴皮子,下麵的人就要跑斷腿。辦得好是應該的,辦不好就是不用心不儘力沒能耐,死了也是活該。
關係著自身的性命,陳觀樓不得不接下這份差事,打起十二分精神前往天牢。
為此,他特意穿著好幾天沒換洗的製服,帶著一身酸臭味,去麵見二公子。以此告訴對方:看,我等獄卒已經儘力了,熬夜加班好幾天,都沒空回家換洗。彆懷疑天牢上下想要查出真相的決心。隻是能力有限,還請饒天牢上下一命。
他躬身站在二公子麵前,等待著命運的垂青亦或是丟棄。
二公子身體已經大好,醫官的解毒丸很管用,後續的治療也是拿出了畢生所學,其醫術不下於太醫院的太醫,隻是時運不濟才會淪落到天牢當差。
二公子在牢房裡走來走去,“照你說的,刀客被人收買,另外拿了一分錢滅了沽酒店全家。”
“正是。”
二公子嗬嗬冷笑,譏諷道:“本公子第一次知道,自己竟然這般招人惦記。”
陳觀樓沉默。
聽這語氣,二公子分明有懷疑的對象,甚至有可能掌握了切實的證據。對方身份特殊,不能說,也不敢說。
就算說了,陳觀樓也不敢聽。
知道越少越安全的道理,他一直牢記在心。
“還要繼續查下去嗎?”陳觀樓試探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