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觀樓笑了。
“自家兄弟,總比外人更可靠。你有什麼緊要的差事,交給自家兄弟們去辦,保證給你辦得妥妥當當,你說是不是。”族叔敲邊鼓,打輔助,給陳觀樓洗腦。
陳觀樓如果真的是個二十郎當歲的人,這話他就信了。
他端起酒杯,“來來來,我敬幾位叔伯。自從我爹不在了,這些年承蒙你們關照,恩情我都記在心頭。”
說完,他將杯中酒一飲而儘。
“小樓,彆忙著喝酒。剛跟你說的事,你表個態,我們說的有沒有道理。”
“哎呀,太有道理了。可是,天牢不是我開的啊,事情也不是我說了算。誰要是不嫌棄獄卒這行當又臟又賤,不如給劉管事送點禮。劉管事一句話就能解決大家夥想當獄卒的願望。我當初就是求了劉管事。”
陳觀樓直接將事情往外推。
他就不信,這幫人真能拉得下臉皮,送禮求劉管事給家中晚輩求獄卒的差事。
幾位長輩打的什麼主意,他一清二楚。撈錢是真,當獄卒是假。嫌棄獄卒身份臭,又稀罕獄卒撈錢的本事。
話說的好聽,說什麼兄弟夥。言下之意就是,當獄卒隻有陳觀樓一人,分錢就是幾兄弟。掛個名頭,啥也不乾,不下天牢,就想分錢。天下間還有這等好事,去他娘的。
幾位長輩的臉色頓時就垮了下來。
他們要是願意求劉管事,今兒何必拉下臉麵求到陳觀樓頭上。真是給臉不要臉。
再說了,誰樂意當獄卒啊!又臟又臭又下賤。給個獄吏當,還差不多。
陳觀樓可不慣著他們,自顧自的喝酒,講著天牢的閒事,“就前幾天,隔壁班頭手底下有個傻不拉幾的獄卒,拿著水火棍耍威風,打在了一個犯官的身上。隔天就被人堵在大街上,被打斷了腿。
犯官犯官,首先得是個官,才有資格被稱之為犯官。即便是個犯官,也不是天牢上下等人能招惹得起的。各位叔伯府上的公子少爺們,先不說能不能忍受天牢那個醃臢的環境,就說能不能當孫子伺候那幫犯官?要是能,我就帶著兄弟夥們下天牢乾賤業,天天端屎端尿,還要陪著笑。”
汙穢不堪!
成何體統!
好好的酒席就被破壞了。
一桌的人都皺起了眉頭,嫌棄陳觀樓說話粗魯直白,不懂含蓄隱晦。全都撇過頭,不給他一個正眼。
陳觀樓自斟自飲,絲毫不在意他人的眼光。
他見狀,樂得笑出聲來,“大伯,你家小兒子跟我一般大,聽說也是四五不著六,還沾染上賭博的惡習。不如這樣,讓他跟著我,多吃幾回苦頭,說不定想就改好了。能不能掙錢不好說,至少一日三餐不用家裡操心,好歹能省下一個人的夥食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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