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府收貨很順利。
隻是在貨物的價值上發生了一點小分歧。
陳觀樓有依仗:你家老爺可在本人手中捏著,雖然要他死不行,生不如死隻是一句話的事。想你家老爺生,還是生不如死?
劉府無奈,隻能捏著鼻子認栽。
反正劉府家大業大,區區兩三萬兩的古玩字畫,傷不了筋也動不了骨,就是吃了個悶虧,心頭很不甘心。
杜夫子悄聲問陳觀樓:“敲劉府的竹杠,會不會太狠了些?他畢竟是江圖的人?”看著價值遠高於兩萬兩的古玩字畫,他下意識咽下一口唾沫。這一單做成了,分潤豈不是有上千兩,過去十年他都掙不來這麼多錢。
發達了!
陳觀樓讓他放一百個心。
“兩幫人馬鬥得厲害,連帶著大老爺的補給都給耽誤了。後續不知道還有多少大案子,江圖大忙人一個,哪裡顧得上我們這等小人物。”
得知大老爺的補給被耽誤,他還是從範獄丞那裡聽來的消息,範獄丞則是從孫道寧那裡得來的消息。
原本計劃給在京京官發俸祿的三十萬兩,被扣押下來,說是給金州平賊大軍發犒賞,可是到如今,春節都過完了,錢還沒有出庫。連帶著,其他補給也拖延至今。
大老爺催促了好幾次,但是因為江圖和文官集團鬥起來,大家都忙著鬥爭,都沒人去操心補給一事。氣得大老爺在中軍大帳內大罵朝廷被一群自私自利的禍害給把持了。至於有沒有偷偷罵老皇帝,無從得知。
估摸大老爺管得住自己的嘴巴,應該清楚身邊肯定少不了錦衣衛的探子。老皇帝的閒話還是少說為妙。
沒有補給,後續的作戰計劃隻能推遲。
戰場上,戰機稍縱即逝。
大老爺也是無可奈何,隻能發動朝中關係,發動勳貴關係,催促朝廷趕緊送補給,還有犒賞的銀兩趕緊送來。再不送來,他彈壓不住下麵的軍頭,到時候若是發生一些不可言的事情,可彆怪他。
此事最著急的人不是大老爺,而是金州籍,以及金州附近幾個州府籍貫的官員。老家被禍害了啊!
老家先是被反賊禍害,如今有可能被一群兵痞禍害第二次。兵災的危害性破壞性遠大於反賊,想想都令人不寒而栗。
這些地方的官員,那是不遺餘力的發動各自的能量,督促朝廷,彆吵了,先辦正事吧。
奈何沒人聽他們的。
打江圖,大家已經打到走火入魔,打出了狗腦子。
偏偏江圖有老皇帝保護,命超級硬,下麵還有一群接著一群的走狗舔狗。
誰會關注陳觀樓跑到劉府薅羊毛這點小事啊!
杜夫子想了想,認可了陳觀樓的說法,言之有理。他們是小蝦米一樣的小人物,沒人會特意關注。
拿了貨物,接下來就是如何出手的問題。
陳觀樓想起了‘老朋友’四通錢莊的李掌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