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照安的嘴,就跟開了光似的。
他說過上了悔過書,老皇帝一定龍顏大悅。
果不其然,當悔過書擺在老皇帝的麵前,看著裡麵情真意切,未加修飾淳樸的文字,那一句句的懺悔,老皇帝陰霾許久的心情難得有了鬆動。陽光順著縫隙照進去,老皇帝嘴角微微上翹,笑了笑。
邱德福就跟見到了奇跡似的,心口突突跳。這真是太陽打從西邊出來。自從鬨出詔獄劫獄案,老皇帝就沒怎麼笑過,以至於都沒心情去後宮翻牌子。太極宮伺候的宮人,都已經換了兩輪,再換下去,去哪裡找那麼多機敏人當差。
笑了!
笑了就好!
於照安大功臣啊!
邱德福打定主意,瞅準機會,定要為於照安這廝說說好話。
經過天牢培訓,改過自新的於照安,說話肯定很好聽,還動人。比起朝堂上那些噴子,那是強多了。
他也希望有個有能耐的文官能夠不顧體麵不要臉的站出來,同江圖爭一爭寵臣這個位置。尋覓了數年,沒想到昔日噴子於照安竟然有這個特質。
還是天牢鍛煉人。
“陛下,這個於照安,奴婢記得他以前是在都察院當差。都察院是否該整頓了?”邱德福鬥膽說了這麼一句。
老皇帝合上悔過書,半眯著眼睛做思考狀。
邱德福揮揮手,當即就有小黃門悄無聲息換上一杯溫度剛剛好的茶水,之前那杯茶水則撤了下去。
老皇帝伸出手,端起茶杯淺淺抿了一口,溫度剛剛好,是他喜歡的味道。喝了茶水,心情似乎更好了些,“下旨,赦免於照安。讓他進宮見朕!”
“諾!”
邱德福心頭一喜,想著見到是於照安之後,得好好提點對方,莫要再當噴子。朝廷不缺噴子,反而缺知情知趣,能為陛下分憂的臣子。
江圖為啥得寵,除了江圖嘴巴跟抹了蜜似的,還因為對方正經能替老皇帝分憂。老皇帝缺錢,對方就為老皇帝撈錢。老皇帝要殺人,對方就心甘情願當刀子,衝在最前麵,即便背負國賊的罵名也無所謂。
隻不過江圖無論撈錢還是殺人,手段都太過拙劣,才會惹來天怒人怨。終究還是讀書少,見識有限,又沒有高明的謀士出謀劃策。
能稱之為高明的謀士,自然不會上江圖這艘破船。
旨意很快來到天牢。
於照安恭恭敬敬接了旨意,送走了傳旨的太監後,他衝人群中的陳觀樓招招手。
陳觀樓先打發了眾獄卒,走上前,拱手道:“恭喜於大人,心想事成,前程遠大。”
於照安矜持的抿唇一笑,“本官早就說過,論揣摩老皇帝的心思,本官不輸任何人。區區江圖,更不在話下。端看本官樂不樂意去做。如今本官想通了,有些事情非我不可。”
陳觀樓比劃了一個大拇指,“你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