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了大年三十,時間正式進入泰興五十年。
傳聞老皇帝越發癲狂。
大年初一朝拜的時候,搞出了許多名堂,還有許多不堪入目的畫麵,斯文丟儘,國朝的臉麵丟儘。
朝臣們認定老皇帝被道士蠱惑,被江圖蠱惑。
一群熱血青年官員,有組織的衝進道觀,打砸塑像,打砸道士,鬨得滿城風雨。
這出亂子,這手筆,陳觀樓一看,就知道是趙明橋的風格。
於照安那種老狐狸,不屑這類手段,太過粗暴,不符合他的審美。
其他朝中大臣,跟於照安差不多,他們更擅長利用朝堂規則鑽漏洞,而非動手打砸,像個愣頭青似的。
但是,趙明橋似乎很熱衷這一類手段,不爽了,就直來直往,直接發泄,不搞憋氣傷身體的那一套。
他連恩師魯明川都敢殺,這世上已經沒幾樣事情是他不敢乾的。之所以不敢,估摸還沒找到機會。一旦機會送上門,陳觀樓都不敢想象趙明橋會做出多瘋狂的事情。
不敢想啊!
他偷偷去看望了一回趙明橋,躲在房梁上,看著趙明橋口若懸河,激情澎湃的給那群熱血青年官員以及熱血學子洗腦,儼然發展成了一種宗教,狂熱的宗教。
他還偷聽到,這幫人還計劃過兩天衝擊江圖的府邸。若能借此機會,將江圖弄死,最好不過。
賭的就是一個法不責眾。
他甚至還聽到了自己的名字。
“大家不必擔心坐牢。我會想法子讓大家都進入天牢。天牢甲字號獄吏是我相識多年的朋友,有他在,你們在天牢不會吃苦,遲早能出來。”
陳觀樓……
算了,他不和趙明橋這廝計較。
讓他鬨騰去吧。
真要關進天牢,順手照顧一二,不費事。隻要銀子到位就成。
過了兩天,這幫熱血官員,熱血學子,果然跑去衝擊江圖府邸。
江圖府上的下人,還手了,但好像又不太敢還手,總之就是束手束腳。雙方看著撕扯得很厲害,但沒有一處致命傷。
要的事氣勢,是氛圍,是態度。
這幫熱血官員熱血學子,戰鬥力真的超猛,真叫他們衝進了江圖府邸打砸,狂得沒邊了。
武城兵馬司得知消息,急匆匆趕來,眼看攔不住,直接將皮球推給京兆府,然後找了個借口跑了。
京兆府的人一看,這場麵著實大凶,小身板承受不住,學著五城兵馬司的操作,將事情推給錦衣衛,隨便找了個爛借口也跑了。
錦衣衛……
推不了!
隻能硬著頭皮上前分開這幫瘋子。
不出意外,錦衣衛也被創了。
熱血官員或許會畏懼錦衣衛,但是熱血學子絕不畏懼,堅定地要和一切魑魅魍魎戰鬥到底。
錦衣衛乃朝廷鷹犬,理應戰鬥。
場麵一時間亂得不成樣子。
最後還是當朝右相於照安出麵,壓製了熱血學子們激動的情緒,好說歹說,讓這幫精力過剩的學子散去。
至於江府的損失,自然是江府自己承擔。
找熱血學子們賠償?
不要命了嗎?
還想再挨一回打嗎?
江府的仆人再囂張,也知道不能將學子們打死。打死一個學子事小,影響卻要波及整個朝堂。其嚴重性,遠遠超過了貪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