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宮!
建始帝得知南山侯因為驚懼恐慌而暴斃,明顯怔愣了片刻。
孫道寧微微躬身,他以為等皇帝反應過來定會龍顏大悅。
萬萬沒想到,砰的一聲,建始帝一腳踢翻了伺候在一旁的小黃門。
小黃門在地上滾了兩圈,即刻跪好請罪,一口一個死罪!
孫道寧都懵了!
“陛下息怒!”大太監王德發急忙安撫建始帝,“陛下莫要動氣,太醫說過陛下要養氣,不可大喜大怒!”
建始帝深吸一口氣,壓下心頭的怒火,“果真死了?”
孫道寧趕忙說道“啟稟陛下,微臣親自查驗了屍體,仵作當時也在場,確定死了。昨晚上天牢牢房房頂坍塌,幾百號犯人需要轉監,場麵亂糟糟的。一時不查,等發現的時候,已經晚了。微臣看管不利,請陛下降罪!”
此刻,他完全拿不準皇帝的心思。
若是泄憤,人死了,難道不該高興嗎?為何會如此憤怒?
若不是泄憤,為何要抓人?為何要抄祖墳?
想不通!
太多的想不通!
建始帝怒氣攻心,臉色陰沉,“朕將人交給你看管,你就是這麼看管的。孫道寧,南山侯究竟是怎麼死的?”
“陛下,微臣句句屬實,不敢有任何欺瞞啊!請陛下明鑒!再一個,南山侯並無特彆之處,根本無人針對他。他真的是自己嚇死的。他本就膽小,天牢出了意外,也不知他都想些什麼,活生生給憋死了。”
孫道寧用力辯解。堅決杜絕皇帝將南山侯的死因歸咎於刑部。
人要死,誰都攔不住!
“廢物!統統都是廢物!”
建始帝一拂袖,將案桌上的奏疏統統掃落在地,出口大罵。
孫道寧偷摸朝王德發看去,希望能得到一點有用的提示。
王德發卻眼觀鼻鼻觀心,完全不給他回應,連個眼神交流都沒有。
等到建始帝怒火發泄得差不多了,王德發才出麵輕聲勸解道“陛下,南山侯向來膽小如鼠,經不起嚇。被嚇死也不意外。孫尚書跟刑部,也是無妄之災,還請陛下寬宥一二。”
建始帝冷哼一聲,指著孫道寧的鼻子,本想罵一句蠢貨。一想,刑部尚書乃是朝廷重臣,政事堂行走,天下官員的表率之一。不可輕易辱之!恐引起朝臣們的強烈不滿。
他咽下那句蠢貨,“可有查清楚天牢牢房為何會坍塌?”
“啟稟陛下,初步調查顯示,有賊人膽大包天劫獄。”
“劫獄!又是劫獄!天牢一年到頭要發生多少起劫獄。簡直是廢物!那誰,那個姓陳的,他不是很能乾嗎,為什麼還會發生劫獄?”
“啟稟陛下,昨日十五,陳觀樓並不當值。劫獄就是發生在他不當值的時候。請陛下見諒,隻有千日做賊沒有前日防賊的,誰都不希望發生這樣的事情。”
“哼!”建始帝本想拿天牢的人開刀。得知天牢的負責人是陳觀樓後,就改了主意。一個九品武者,甘願為朝廷賣命,兢兢業業,他不能寒了對方的心。不能寒了天下武者的心。
他要讓陳觀樓做表率,讓天下武者都知道,朝廷對於武者是如何的優待。希望有更多武者加入部隊,為朝廷打仗,衝鋒陷陣。
“查!狠狠查!必須查清楚是誰如此膽大包天,膽敢在正月十五,在京城劫獄。無法無天!簡直是目無法紀。什麼時候京城的治安混亂到如斯地步。錦衣衛跟五城兵馬司都是乾什麼吃的。京城混入了賊子,他們都沒發現嗎?責令兩個衙門,嚴查京城進出人口,務必查出潛藏在京城的不法分子。”
王德發得令,招來小太監,讓小太監去傳令。
孫道寧則偷偷鬆了一口氣。
隻要皇帝不單獨追究刑部的責任,一切都好說。將錦衣衛跟五城兵馬司拉下水,正合他意。
他試探著問道“陛下,南山侯府的案子還要繼續查下去嗎?他家的人,是繼續關押還是另有安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