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兜裡掏出煙來,喬紅波點燃了一支,語氣悠悠地說道,“沒錯,我是曾經揚言,要把你的碧月山莊給燒掉。”
高雲峰雙目微眯,剛要說話,卻不料一旁的奚蕊說道,“喬紅波,你也太目中無人了吧?”
“高公子什麼家世,什麼身份,豈能由你如此侮辱?”
“實話說,我都看不下去了。”奚蕊說完,那一雙美目,立刻向上一翻,撇著朱紅的嘴唇,滿臉的不屑之意。
喬紅波心中暗想,這小丫頭片子,沒憋著好屁呀。
久聞高雲峰的老子是個了不起的人物,因為自己揚言要燒了碧月山莊的事情,姚剛已經讓孫喜明給自己打電話,讓自己回清源呢。
如此看來,姚剛都要讓這高雲峰三分。
如果讓他對付我,那還不是手拿把掐的,這個奚蕊還真會挑撥。
“侮辱?”喬紅波冷哼一聲,態度十分強硬地說道,“我侮辱他怎麼了?”
此言一出,眾人皆驚。
誰也沒有想到,喬紅波竟然敢如此放肆。
“小喬,不要瞎說。”奚江立刻提醒道。
樊華則眼珠一轉,“侮辱可以,但是請用你的酒量來侮辱,可不要人身攻擊哦。”
“大家坐在這裡就是緣分,都是給奚公子麵子,來來來高公子,姐姐先侮辱你一下。”
說著,她端起酒杯來,笑吟吟地說道,“這杯我乾了。”
如果是彆人,樊華一定會說,我乾了這杯,這件事兒就算過去了,
但是,在高雲峰的麵前,並且又是初次相見,樊華不敢這麼說。
“樊華,騰子生的老婆,騰子生活著的時候,想要見我一麵,我都沒有給他麵子。”高雲峰的臉上,露出一抹不屑的笑意,“老城區改造的工程,已經被我拿下了。”說到這裡,高雲峰點燃了一支煙,“老城區都沒有了,騰子生的遺孀,還嘚瑟啥?”
樊華在替喬紅波出頭呢,自己先給她來個下馬威。
“是嘛。”樊華放下了酒杯,隨後吐出來一句,軟中帶硬的話,“這事兒,我還真真沒有聽說過這件事兒,回頭給他上墳的時候,我得好好問問他。”
你空口白牙一句話,誰知道你是不是在裝逼?
跟我耍光棍,我就把你的光棍給撅折嘍!
“既然大家都衝著我來的。”奚江緩緩地說道,“那就給我個麵子,共同舉杯。”
他說著,端起酒杯來,衝著大家一晃,所有人紛紛舉杯,一起喝了一小口。
放下酒杯之後,高雲峰再次衝著喬紅波開炮,“姓喬的,如果你是你爹養的,就把我的碧月山莊一把火給我燒了,如果不敢……。”
“誰說我不敢?”喬紅波立刻打斷了他的話,絕對不能讓他再說下去,否則那才是真的把自己架在火上烤呢。
“我一定會燒的。”喬紅波重重第一拍桌子,隨後衝著奚江說道,“奚老板,前幾天我去過一次碧月山莊,一共五層樓,外表光鮮亮麗,裡麵竟然是藏汙納垢之所。”
“高老爺子在江淮省的時候,人們聽了他的威名,那是心服口服,五體投地,你高公子搞了這麼一個會所,看在高老爺子的麵子上,警察不敢管,政府不敢問,知不知道最後丟的是高老爺子的臉?”
“我這一輩子,就佩服高老爺子一個人。”喬紅波拍著胸脯說道,“如果沒有高老爺子,江淮省不可能發展的這麼好,彆的不說,單說工業這一方麵……。”
喬紅波如數家珍一般,嘴巴宛如機關炮一般,嘚嘚嘚地把高老爺子當年的豐功偉績,全都說了一個遍,從經濟到農業,從文化到旅遊,從百姓的幸福指數到高老爺子離開時候,萬人空巷徑向歡送等等,隨後話鋒一轉,又說出了,高雲峰整這麼一個會所,對高老爺子的偉岸形象,究竟造成了多大的惡劣影響。
這一套組合拳下來,直接把高雲峰說的啞口無言,羞愧難當。
“高公子,我身為高老的崇拜者,我是真見不得人,因為你一己私利,就斷送了高老爺子的清譽,當官的怕什麼?”喬紅波說著,抓起了桌子上的煙,給自己點燃了一支,“當官的最怕,有一丁點的汙點,就會被群眾無限放大。”
“無論以前你乾過,多少好事兒,實事兒,就會因為這一點,人們把你罵得體無完膚。”
奚蕊在一旁聽得,心裡直發毛。
她心中暗想,喬紅波這家夥也太能扯了吧,直的給說成彎的,彎的又給掰直了,他是怎麼說怎麼有理啊。
張了張嘴,剛要說話,樊華見狀,立刻端起酒杯來,“妹妹,咱們喝一杯。”
奚蕊一愣,隻能端起酒杯來。
奚江本來就是想打圓場的,看到這一幕,立刻說道,“小喬這個人,一向俠肝義膽,是個直來直去的爽快人,雲峰啊,你不要介意,忠言逆耳嘛。”
高雲峰默默地抽了一口煙,沒有說話。
姑且不論喬紅波的話,究竟幾分真幾分假,但他說的道理卻沒問題。
隻是,這一番話當著眾人的麵講出來,那無異於打了自己的臉。
高雲峰豈能丟這個麵子?
“你的話雖然對,但是隻看到了表麵現象。”高雲峰淡然地說道,“我父親雖然已經離開了江淮,但是那顆心卻時時刻刻牽掛著江淮,江淮的主要問題是什麼?”
“最主要的問題,是明爭暗鬥,是相互掣肘,是相互攻訐,這才是貽誤發展時機的關鍵。”嘬了一口煙,高雲峰慢條斯理地說道,“我之所以在江淮,還經營這個會所,其目的就是緩和雙方的關係,讓大家擰成一股繩,一起為江淮的發展,做出貢獻。”
喬紅波聽了這番話,心中暗想,這純粹是狗放屁呢。
如果碧月山莊不能給你帶來巨額的利益,不能讓你拿捏住更多的乾部,不能為你一個,為非作歹的機會,你還會經營這個會所?
不過喬紅波也知道,跟高雲峰的恩怨,那是冤家宜解不宜結,如果不能及時化解矛盾,以後自己真的要遭殃了。
“原來是這樣呀,看了我是錯怪高兄了。”喬紅波說著,端起麵前的酒杯來,“這杯酒我乾了,向您道歉。”
“既然道歉,那就得有誠意。”高雲峰皮笑肉不笑地說道,“連乾三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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