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去最後一道門的那邊看看。”林明軒說道,“我感覺,那裡一定有什麼重要的東西。”
一滴晶瑩剔透的血液懸浮在林明軒的胸口前方,依舊與林明軒心臟之中的血元素核心保持著聯係。
血滴發出輕微的顫抖,緩緩脫離血元素核心的控製,向祭壇中心飛去。
在接觸到血液的一刹那,祭壇上的血荊棘被緩緩點亮,血色的能量沿著荊棘圖案的邊緣流動,停留在荊棘的刺上,將荊棘的刺染得格外鮮紅。
血滴中的能量逐漸被祭壇吸收,祭壇開始向陣紋中注入能量,陣紋一圈一圈被點亮,血色的光延伸到林明軒的腳下,停在林明軒的腳邊。
林明軒撫上胸口的血荊棘圖案,那裡熱得發燙,又有一種難以形容的痛苦在蔓延。
“古潼,你真的要打開最後一道門嗎?”吳焰說道,“焚天閣曆史上,沒有任何一個人能打開沙漠風暴第九道門,所有人嘗試的人都死了。”
“但我能打開。”林明軒如此說道,“我一定能打開。”
吳焰一時之間說不出話來。
雖然林明軒這話放在任何地方都應該是無稽之談,但吳焰就是有一種奇怪的信任,相信林明軒確實可以打開那扇門。
林明軒抬腳踏上血色的陣紋,猛然間,陣紋上開始長出一叢一叢的血色荊棘,密密麻麻的荊棘將林明軒全部包圍。
王茂還想拉住林明軒,但被吳焰阻止了。
吳焰和王茂在陣紋外,很快就找不見林明軒的身影。
林明軒走在荊棘陣中,高大的血荊棘比林明軒高出太多,林明軒根本辨不清方向,隻知道荊棘劃在身上很痛,痛得讓人說不出來。
明明這裡的空間並不大,陣紋的範圍也不過隻有那麼一點,林明軒卻一直走不出去。
他找不到那個祭壇,也找不到本該藏在荊棘叢中的最後一道門。
封閉的空間中不知道什麼時候照進了日光,那日頭是灰暗的,沒有一絲溫暖。
荊棘叢中的路變得明亮起來,越來越亮,卻越來越模糊,越來越看不清。
林明軒已經有些迷茫了,他努力地去想,才想起來自己是為了進入沙漠風暴第九道門才進入荊棘叢的,可是,他又有些恍惚了,因為這片荊棘叢真的太大了,似乎永遠也走不到頭。
他有些不明白,這裡真的還在沙漠風暴中嗎?
沙漠風暴第八道門和第九道門之間隻有不到二十米的距離,怎麼會走這麼久呢?
就在他疑惑的時候,荊棘叢中出現了一陣奇怪的聲音,像是小雞破殼而出的那種喀喀的聲音。
林明軒花了很大功夫走過去,荊棘在他身上劃出更多的傷口,傷口又在血脈的作用下迅速愈合,一遍一遍,周而往複。
終於,林明軒走到了發出聲音的地方,那裡,一個幼小的男孩抱著雙腿坐在荊棘叢中,男孩似乎才剛出生,神情舉止卻完全不是剛出生的孩子能有的。
一叢血荊棘刺破了男孩的皮膚,流出鮮紅的血液。
林明軒忽然感受到一陣強烈的痛苦,痛得他說不出話來。
可他還是聽見了自己的聲音,他問男孩“坐在這裡很痛的,可以去其他地方。”
男孩仰起頭,看著林明軒,眼神中充滿了單純和滄桑。
男孩說“去外麵會更痛的。外麵真的很痛的。”
巨大的痛苦席卷了林明軒整個身體,空間整個扭轉林明軒完全無法站穩,強烈的眩暈感包裹全身,四周忽然變得光怪陸離起來。
光影扭曲,四周的一切都在旋轉,林明軒怦然倒地,趴在地上站不起來,身上傳來的疼痛告訴他,他還在荊棘叢中,但無論如何他都看不清眼前的場景。
林明軒趴在地上,努力想要站起來,卻一直站不起來。
一個模糊的人影走過來,和他一起趴在地上。
那是個一兩歲的小男孩,明明那樣幼小,趴在荊棘地中卻是如此的不知疼痛。
男孩在荊棘叢中翻了個身,荊棘刺在他雪白的肌膚上劃出一道又一道傷口,殷紅的血液染紅了荊棘的尖刺,男孩卻像是一點也感覺不到一樣。
林明軒努力靠近,終於看清了男孩的相貌。
很熟悉,卻也很陌生。
男孩扭過頭來看著他,說“我已經無處可去了。”
一種令人窒息的強烈苦楚席卷全身,林明軒拚命想要站起來,卻發現自己根本控製不住自己的身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