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條人命,更是五道拜帖,李寬這瘋狂的舉動讓在場的五人難免暗自心驚,他們彼此之間互相對視一眼,都知道,今日是恐怕躲不過了。
這樁生意,談不成,雙方的梁子可就結大了。
“閣下,好氣魄,好手段!”在長久的沉默過後,王峒笑嗬嗬地率先開口道:“太原王氏,服了。我王家,願意和閣下做這樁買賣。”
“博陵崔氏,同樣願意與閣下做這筆生意,同時,我本人對閣下的禦下手段,深表佩服。”崔沫作為晚輩,緊跟其後,表達了對李寬的認可。
隨後,其他三家也紛紛出聲,都是希望與李寬合作。
可這一回,卻輪到李寬開始擺譜了。
“諸位恐怕誤會了什麼,”李寬此刻走到了鷹嘴崖邊,看著瀑布下方的清涼河,平淡道:“在我這五位家臣還未跳下去之前,我們要做的買賣,除了我賣給你們琉璃器,你們賣我一些糧食以外,確實不會再產生其他的交集。但是現在,我付出了五條人命的代價,卻隻讓你們從態度模糊變得願意合作……你們……”李寬說到這裡,緩緩轉過身來,聲音之中,壓迫感十足:“是不是也太小看我了?!”
隨著他的話音落下,對方五人麵色皆是一變。
“閣下何出此言?”範陽盧氏的盧璟,強裝鎮定地繼續裝起了糊塗:“我們與閣下談的,不就是這樁生意嗎?”
“哈!”李寬不怒反笑,隻見他一邊笑,一邊搖頭歎息道:“我是哪裡做的不好,得罪了諸位?‘閣~下~’?——這是什麼稱謂?我拿出如此大的誠意與各位交朋友,結果幾位連稱呼在下一聲‘公子’都不情願。看來,這五姓七望的門檻,是著實有些高啊……”
李寬這番似嘲諷似警告的話語,不出意料的,深深激怒了對方。
“是又如何?”開口的是出身清河崔氏的崔鯉。
世家貴公子嘛,最是年輕氣盛,自然聽不得言語相激。
“如何?”李寬聞言,深深看了崔鯉一眼,方才緩緩開口道:“我與諸位誠心誠意,以禮相待,卻換不來諸位同等的回應,既然如此,我便告訴諸位我能如何!”說著,李寬指了指站在不遠處的黑袍人:“像這樣的忠心死士,我手底下還有一千二百餘人,你若想見識見識他們的手段,也可以。
反正我從大食歸來,為的是與那李家的血海深仇,天下次之!
可如果諸位不肯賣我這個麵子,與我達成合作,那麼我勢必獨木難支,難成壯舉。既如此,我可不介意魚死網破!”李寬此刻,表現得就像個已經壓上全部身價的賭徒:“況且這天底下,還有人敢把我當傻子耍?他是不怕死的嗎?!”
山風凜冽,李寬的話語就像刀鋒一樣插進其他五人的心臟一般,讓他們的身體不由自主的開始微微顫抖。
五姓七望的幾位代表,看著此時憤怒猙獰的少年,他們頭一次在心中生出陣陣悔意。
這麼一個瘋子……
他們當初乾嘛要招惹。
先前氣焰囂張的崔鯉,此時一個勁的眼皮狂跳。
這貨不是想殺他全家吧……
也不用殺全家,就算隻準備殺他一個,也足夠讓他寢食難安了。
“單公子……”榮陽鄭氏的鄭淵龍,見氣氛一時冷場,在看了一眼三緘其口的王峒後,他隻能硬著頭皮站出來,開始打起了圓場:“還請暫息雷霆之怒,除開先前兩項,你有什麼其他訴求,可以先提出來,大家好商量,好商量!”
“商量?”李寬聞言依舊得理不饒人:“商量什麼?‘誠意’,是今日我與諸位談的最多的兩個字,我有什麼誠意,你們看到了?
珍寶、甚至人命,我單翎都給了!”李寬說到這裡,攤開雙手,望向五人:“可你們呢?你們給了我什麼?彆說誠意了,一個承諾都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