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蝗災最初爆發的那幾日,李寬已經派人去銀月樓傳信,表示自己這個“單雄信的小兒子”還需要四十萬石糧草起事,但是得到的回複卻有些讓人失望。
五姓七望的人,表示這回不再向他出售糧食,但是琉璃還是照收不誤。
那李寬對此自然也不慣著,本著買賣不成仁義在的原則,他又賣出去上百件琉璃,換來了兩百多萬貫銅錢。
無論如何,隻有錢糧在手,方能萬事不愁。
隻是,五姓七望的態度,讓他心中隱隱生出一種不祥的感覺。
作為真正的頂級門閥大世家,他們的投資原則,往往是“雞蛋不能放在同一個籃子裡。”
那麼結合對方如今冷淡的態度,李寬有理由相信,五姓七望肯定找到了下一個“單翎”,也就是說除了他,對方可能資助了一個真正的反賊。
可這人是誰,李寬卻毫無頭緒。
畢竟在李二上位後,暗地裡有反心的王八蛋可不要太多。
“嗚嗚嗚……二哥!”
帶著心事回到甘露殿的楚王殿下,剛進殿,就被迎麵跑來的長樂撞了個滿懷。
小姑娘此時臉上還掛著淚水,兩隻手臂使勁抱著自家二哥不肯鬆開。
“怎麼這是?”反手摟住妹妹的李寬下意識地眉頭一簇:“誰欺負你了?跟哥說,看哥不打爆他的狗頭!”
“嗚嗚嗚……是舅舅……”長樂聽到二哥說要給自己出氣,頓時委屈到不行。
“額……”李寬覺得自己有時候確實是狠話放早了。
彆說舅舅的狗頭,就是表哥長孫衝的狗頭,他也是不能下手的呀。
“二哥,”長樂使勁在李寬懷裡蹭了蹭臉上的淚水,然後才小聲道:“方才舅舅跟母後說,要我長大了嫁給表哥……”
“什麼?!”李寬頓時就不樂意了:“他長孫衝憑什麼?不對,這他娘的就不能嫁!母後呢?母後答應了?”
“沒……”長樂搖搖頭,隨即有些不安道:“母後隻是說我還小。”
“嗨,多大點事兒,也不還沒個準信麼?”李寬將下巴擱在妹妹額頭上,輕輕磕了磕:“交給二哥,二哥去給你當說客。”
李寬說著,放開了妹妹,隨後大搖大擺的跑進長孫皇後的寢宮,還在門口,這豎子就大聲道:“娘!您可彆聽我舅舅那個大棒槌的建議……”
正殿內,正想著如何繼續勸妹妹點頭這樁兒女婚事的長孫無忌,頓時黑了臉。
大……大棒槌?
“寬兒!”長孫皇後本來就被苦苦相逼的哥哥弄得心煩意亂,結果兒子在這個時候又跑來搗亂,她的心情,頓時變得惡劣起來。
“娘——”李寬故意拉長語調,企圖讓娘親對自己多些母愛,可一抬頭,卻看見舅舅長孫無忌也在:“娘啊!”
什麼情況?長樂啊……你咋不告訴二哥咱舅舅還沒走呢?!
“嘿嘿……舅舅……”見長孫無忌黑著臉,李寬知道,先前自己那聲“大棒槌”肯定是被聽進去了,眼下,他也隻能陪著笑臉,企圖蒙混過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