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結束玉山彆苑的那場會麵的第三日,做好一切安排的李寬就再次以“單翎”的名義,派人給銀月樓傳信,信中言明自己需要四十萬石糧食,若是五姓七望不願賣,那麼自己就隻好先付銀子,再自己上門去取了。
甚至為了表示自己對四十萬石糧食的勢在必得,李寬直接派手下的暗影刺客在銀月樓的賭桌上瘋狂輸錢。
反正如今也闊綽了,賣琉璃得來的二百多萬貫銅錢在召喚空間裡也占地方,不妨再多輸些。
僅僅隻是半日功夫,李寬就已經輸掉了八萬貫錢,而這些錢,按照當前的糧價,已經足夠買上十萬石的稻,或者八萬石的粟了。
銀月樓的胖掌櫃此時也意識到,對方是認真的了。
當下,已經無計可施的他,隻能找到身在長安的王家家主王群嶽,將“單翎”的要求儘數告知。
而進來和屈突通來往甚密的王群嶽,如今在得知了某件“好消息”後,心情大好的他,打算親自帶著幾位好友見一見這個“單翎”,畢竟對方先前隻是跟自己等人的族中管事或者晚輩打交道,聽說風評還不差,那麼正好,老哥幾個如今在某件事上即將一錘定音,那就不妨暫且當個樂子,見一見此人也好。
而與此同時,皇宮內。
“二哥,我昨日已經按照你交代的,見過屈突通了。”禦花園內,李寬李恪哥倆一人一根小魚竿,開始垂釣太液池裡吃得圓滾滾的錦鯉。
“怎麼說?他是不是老感動了?覺得你出息了?”李寬一邊盯著浮漂,一邊眉飛色舞道:“那番話可是我想了好久才最終敲定的,我保管屈突通把這話聽完,估計前腳恭送你出門後,後腳就屁顛兒屁顛兒地去找王群嶽他們去了。”
“二哥……你說的還真準……”李恪抿了抿嘴,隨即失笑道:“可我覺得這樣有點不講武德唉……”畢竟讓自己一把鼻涕一把淚,想屈突通訴說著壓根就不存在的皇宮淒慘生活,以及自己結尾那句:“風雪壓我兩三年……還請諸君,為我龍抬頭!”
要多悲壯有多悲壯,要多熱血有多熱血!
李恪甚至敢說,當時自己這番話說出口,那些在場前朝老臣們,看自己的目光,尤其熱烈。
可能他們當時的心境,跟曹操見到“四世三公”的袁紹,對董卓拔劍吼出“我劍也未嘗不利”時的心境,兩相比較,估計差不多吧。
當然,熱烈的,想效忠的,都是些不明真相的。
“武德?”李寬忽然用肩膀撞了一下弟弟:“你想啥呢?那幫老家夥拿你我兄弟當棋子,這就講武德了?他們要真有本事,找咱爹啊,找你我算怎麼個事?對了,弟兒啊,我想好了,這次我們弄到手的糧草,到時候就讓大哥以太子的名義寫信給這些老東西,與他們購買糧草,算是走個過場,回頭啊,咱們就把糧草給大哥。至於好處,我想好了,將來等大哥當了皇帝,讓他們專門給咱哥倆來一次選秀,當然,要是那時候咱們到了皇祖父這個歲數,又沒他老人家好色的話……那就讓大哥破例給咱把陵寢的規格提上一提?”
“我說二哥……”李恪眼下是真的有些吃不住自家二哥的腦回路:“今年過了年關,你也才十一,我剛十歲,按理說依照咱倆這個年紀,萬一有個好歹都還算夭折(十二歲以前算夭折)……所以現在考慮選秀和修皇陵(親王陵的規格在往上提,就是皇陵了)的事,是不是早了點?”——正所謂近墨者黑,近朱者赤,如今李恪說話做事,已經沾惹上幾分兄長的習氣了。
“唉……”李寬談了一口氣,隨口看了身旁的弟弟一眼,然後將目光快速轉向水裡的浮漂:“你可彆說‘夭折’兩個字兩個字,晦氣!——講真,我還真有點擔心這中間出點變故,要是咱爹那個昏君在我們‘忍辱負重’的當口察覺到異樣,斷定咱哥倆謀反,你說咋辦?那恐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