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師……”聽到虞世南誇讚的李寬,突然垮起個臉道:“我跟我爹那個昏君認錯低頭,多沒麵子的事兒,您就彆損我了!”
“殿下,老夫說的不是這個。”虞世南搖搖頭,臭小子還在這跟自己耍滑頭呢。
“那就沒什麼事。”李寬忽然正色道。
而虞世南在看了一眼李恪和李泰後,也隨即反應過來:“哈哈,對!那就沒什麼事!”
“行了,小恪、小泰,事情就交給你們去辦了,至於這幫家夥,”李寬將眼神掃過瑟瑟發抖的一眾宮人,聲音清冷:“玩忽職守,聚眾濫賭,嗬……將他們交由母後發落吧。”
李寬說完這些,忽然又朝虞世南躬身行禮道:“虞師,接下來的事情,您隻管放心交由本王來辦,本王肯定不會讓你失望的。”
“……”虞世南看著突然就有了個賢王模樣的楚王,不知怎的,他甚至開始懷疑這豎子今日受到的刺激是不是太大了。
先前眾人離得遠,不管是虞世南,還是李恪和李泰,誰都沒有聽到李寬和蘭陵談話時具體的內容,可眼前這豎子……
這還是那個半個時辰前高喊著“我乃楚王,我蠻夷也”,腳踢高麗副使,掌摑高麗正使的大唐楚“蠻”王麼?
這小子……是被蘭陵公主給點化了?
以為弟子隻是偶爾良心發現的虞世南,突然心中升起了一股巨大的恐慌:這豎子莫不是發現了良心?
以後你要都這樣……老夫是不樂意的呀!
畢竟老夫這身前身後名都讓你個小兔崽子給霍霍完了,所以,你個豎子要是現在立誌當賢王,豈不是便宜了下一位受害者?
——深知李二陛下性格的虞世南,幾乎不用猜也知道,此事過後,李寬需要額外增加一位老師了,而這位老師的最佳人選,虞世南不用想也知道,正是自己的那位老友,蕭瑀。
所以,虞世南現在心中隻有一個想法:死貧道那也得死道友!
不然老夫怎麼過得去心中的這道坎?!
“虞師,您想啥呢?怎麼一副咬牙切齒的模樣?”李寬瞅著眼前正在練習變臉絕活的虞師,莫名的,太開始有些擔心老人的精神狀態:真讓本王給刺激傻了?
“唉……”自知心中想法算不得正人君子的虞世南,在短暫自省過後,先是緩緩歎出一口氣,這才開口道:“殿下,老夫其實是主張您向陛下據理力爭的,雖說毆打使節是您不對,但對方有錯在先,無論是高建武派遣的副使高岐公開出言頂撞陛下,還是那淵蓋蘇文的姓氏與太上皇的名諱有所衝撞,這都是高句麗暗中動用的小人伎倆。您其實……”
“對呀!本王有什麼錯?!本王壓根就沒錯!”
——原本已經打算忍辱負重的楚王殿下,忽然意識到原來自己半點錯處都沒有啊,如今的楚王殿下,已經開始學會舉一反三了:“虞師啊,你先前說的這些固然有理有據有節,但還有一點您說的不對,本王毆打他們,哪裡錯了?淵蓋蘇文光一個姓氏就就犯了我皇祖父的忌諱,高岐又主動挑釁我爹,這是啥?這是逼著本王動手哇!活該吃本王一記窩心腳外加大耳光!”
李寬說到這裡,開始逐漸興奮起來,隻見他用力揮舞著拳頭:“我大唐以孝立國,本王若是不孝,才是最大的罪過!更何況他還頂撞了大哥,本王不過是接著大哥的名頭去報先前高岐打斷我父皇發言的仇——畢竟這事兒在史書上記載了也不算光彩,我當兒子的,哪怕儘孝,也不能牽扯到父皇啊!本王的這番良苦用心,說出去,那都是聽者落淚,聞者傷心,所以那昏君,怎麼可以揍本王呢?!虞師,您說對吧?!”
“……”虞世南此時,在聽完弟子的這番狡辯之後,除了目瞪口呆,剩下的,還是目瞪口呆。
回來了,都回來了。
這一身的“豎子風範”……我的楚王殿下……舍你其誰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