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說的是真心話。”薛萬徹看了李寬半晌,才開口道:“隻不過,末將一時半會兒的,還真不能對您作什麼解釋。”
“不必了。”李寬聞言搖了搖頭:“你既然都把話挑明了,本王……”
“殿下,您看這樣如何?”薛萬徹忽然笑著道:“從此刻起,老夫就是您的開路先鋒,戰場之上,老夫和麾下的兩百親軍為敢死隊……”(敢死隊的說法起源三國)
李寬看著麵前神情自若,談笑間便將生死置之度外的的薛萬徹,這是他第一次為自己感到羞愧。
“那啥……薛伯伯啊……”儘管李寬現在恨不得找個地縫鑽進去,但他還是強撐著開口道:\"您彆這麼說,說起來,是本王疑心病太重,這是本王的問題,另外,本王的麾下,也沒有那什麼敢死隊一說。\"
“可是殿下……”薛萬徹還欲開口。
“不必多說,”李寬伸手打斷了他的話:“本王聽我皇祖父說過,‘疑人不用,用人不疑’;在此刻之前,本王的確對你存有一絲不放心,但現在,這一絲不放心已經蕩然無存:薛將軍您的表態在本王看來彌足珍貴,畢竟您是冒了風險才說的這番話,既然你都冒了風險,本王也該冒點風險才合理對吧?”
“殿下……”薛萬徹聽到李寬這番話,先是一愣,隨即哈哈大笑,笑聲裡滿是某種難言的情緒:“殿下有此胸襟,當真是……當真是和陛下……”
“彆瞎說!”李寬聞言肅容打斷薛萬徹接下來要說的話:“世人都知道,我爹心胸寬廣類我,但這是可以說的嗎?”
“啊……啊?!”薛萬徹第一時間顯然是沒聽出楚王此番是在說笑,隨後等他反應過來,便發出一連串的招牌式豪邁笑聲:“哈哈哈哈……”
“唉……”李寬見狀隻能搖頭輕歎,隨後又是一番若有所思,總覺得薛萬徹此刻的笑聲裡,多少帶著些酸楚,不過想來也對,當年那場變故,被改變命運的,又何止是皇祖父李淵和他的兒子們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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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史那.思摩不知道自己奔波了多久,隻是待他帶著手下不過百人的親軍回到突厥人的大本營——定襄城時,他的意識已經幾近模糊,麵對上前攙扶他下馬的守衛,他竭力蠕動乾枯的嘴唇,小聲喃喃道:“快……快去告訴大汗……朔方城大敗,大唐派出了天子禁衛玄甲軍!此番……大唐勢要舉國來攻!”阿史那.思摩說完這句話,便昏迷了過去。
是的,敗北的阿史那.思摩經過一路的戰後複盤和思考,他得出的唯一一個結論就是:除了那箭術無雙的少年將軍,真正該讓突厥恐懼的,就是李世民居然派出了玄甲軍。
如此,大唐這是擺明了要打一場速戰速決的國戰,那麼作為東突厥大本營的定襄城,此時定然已經十分危險,為此,他這才馬不停蹄地趕回來報信,為的就是讓頡利可汗收到消息後儘早著手準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