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契苾何力,你他娘的確定頡利就在那個方向?!這他娘的周圍都沒幾個突厥人把守!咱不會是進了敵人的包圍圈吧?”李寬身邊帶著的五百騎兵雖說不如自家的黑甲軍,但好歹也是實打實的邊軍精銳,且個個身著鎧甲,幾輪衝鋒下來,皆是如入無人之境。
可越是這樣,李寬卻覺得越不對勁。
為啥他們越衝鋒,周圍的敵軍反而越少呢?
“楚王殿下,外臣怎會這般不知恩義,您放心,頡利一定附近!”契苾何力如今也習慣了楚王說話的模式,聞言笑道。
李寬聞言點了點頭,沒說話,手下眾人開始繼續搜索。
眼下西北角已經有了火光,蘇定方那邊一切進行的很順利。
至於另一位“怨種”家臣——袁天罡也沒辜負李寬的信任,他將一百人分成五個小隊,接著不斷地進出突厥士兵居住的帳篷裡,製造流血事件,如今已經有不少突厥士兵因為敵軍襲營,“同僚廝殺,”從而陷入到了集體崩潰的境地當中。
特彆是當初逃出定襄城,又自發來到沙缽羅部落,重回頡利帳下效力的士兵:火光現在是他們最害怕見到的東西,定襄城內的那場大火,注定成為了他們永生難忘的回憶。而此時營地起火,到處都充斥著“敵襲”的嘶吼聲,還有不斷拔刀相向的同僚,這一切的一切,都刺激著他們長期以來緊繃的神經。
所以幾乎不需要再猶豫什麼,那些士兵看著走進營房,揮刀砍向自己“同伴”的“突厥人”後,在刺目的鮮血刺激下,在震驚和嘶吼過後,終於,他們或慘叫或嘔吐或喝罵之後,在某個時刻,好似突然就發瘋了一般,一個個癡笑著,也紛紛抽出了武器,開始砍向身邊人……
而與此同時,薑盛也率領黑將軍穿插了一遍沙缽羅部落,隨後,他來到一處山坡,俯瞰下方混亂不堪的營地,片刻之後,他猛地一聲大喝:“殺!”
黑甲軍再次衝向了沙缽羅部落,一樣的勢如破竹,所向披靡,一樣的摧枯拉朽,銳不可當,可是這次不同的是,他們前進的道路上再也沒有了像樣的抵抗,所有人都跟瘋了一樣,隻顧四下逃竄。
這一切順利地簡直讓人懷疑其真實性。
頡利可汗收到消息的時候,他剛摟著**的義成公主睡下。
“可汗!都什麼時候了,您還有心思玩弄女人?!”阿史那.思摩此時已經不再是那個在頡利麵前唯唯諾諾的部下了,在和阿史那.賀魯有過一次會談以後,他便打算此間事了之後,投奔西突厥,但名將有名將的操守,頡利可汗如今還是他的大汗,他有必要時刻保證對方的安全。
“唔……是你啊?”明顯還未酒醒的頡利,**著上身,從胡床上艱難起身:“什麼時候?天亮了嗎?”
“唐軍殺過來了!”阿史那.思摩現在恨不得將一桶冰冷的馬尿淋在頡利頭上:“對方來勢洶洶,並且激起了營嘯,根本就沒等我們反應過來,整個沙缽羅部落便已經徹底陷入混亂,末將試過讓親衛以殺止亂,可……”阿史那.思摩說到這裡,痛苦的呻吟了一聲:“瘋魔的士兵實在太多,此舉非但沒能奏效,還讓末將損失了不少人。”
“什麼?!”頡利可汗是個昏聵的,但義成公主從來都不是,眼下,她已經意識到這次自己很可能失去的不是尊嚴,而是性命:“思摩將軍所言當真?”
“哼!”阿史那.思摩冷冷看著眼前裹著狐裘裸露香肩的義成公主,他連和對方說話的**都沒有:“大汗,趕緊隨臣離開,再晚,就來不及了!”
“哦,好好好!”頡利可汗或許是接受不了曾經的失敗,所以自打從定襄城出逃以後,就經常借酒消愁,這也導致他整個人看起來較之以往癡傻不少:“可賀敦,隨我走。”
“大汗,她要留下來。”阿史那.思摩在頡利可汗話音落下之後,當即便出言表達了反對。
“你說什麼?!”頡利可汗聞言眉頭一皺,怒視阿史那.思摩道:“你膽敢反駁我?”
“大汗,您之所以落到今天這步田地,這個女人,要負擔很大的責任。”阿史那.思摩說著,深深看了義成公主一眼,而後者隻是淒然一笑,垂頭看向地麵。
“康淑敏呢?”頡利可汗突然開口問了一個看似不相關的問題。
“死了,被唐軍所殺。”阿史那.思摩說這話的時候,他腰間的寶刀還帶著一股淡淡的血腥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