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楊綰綰進宮之後,不但見了皇後,還“意外”遇見了前來尋孫兒李泰的太上皇老李淵。
“民女楊綰綰,見過太上皇。”當楊綰綰規規矩矩地朝李淵行禮之時,李淵仔細打量了一下小姑娘,隨後便給了皇後一個意味深長的眼神:寬兒這孩子……指定是把人小姑娘給欺負了——小姑娘長得就是一副招壞小子欺負的乖巧模樣。
“……”在接收到公公傳遞過來的信號後,長孫皇後當下是真的有些為難了。
原本她才從小姑娘口中聽說“楚王仁厚”,長孫還以為寬兒這是在外有了長進,但是現在看來……那孩子八成是性子太過霸蠻,欺負了人小姑娘,而受了委屈的小姑娘哪怕是在自己這,也不敢說實話了……
等李淵領著臉上寫滿了“莫名其妙”的李泰離開了甘露殿後,沉思良久的長孫皇後將楊綰綰叫到自己跟前,溫聲細語道:“綰綰姑娘,你跟本宮說實話,寬兒那豎子,到底有沒有欺負你?”
“沒……沒有欺負……”楊綰綰在進宮前得到蕭皇後身邊的女官提醒,對方一到長安就打聽了不少關於楚王的消息,方才得知這位楚王,哪怕是在長安,宮裡宮外都是橫著走的,楚王不但團結兄弟姊妹,在皇子公主之中人望頗高,據說和太子殿下也是兄友弟恭,關係格外親密,除此之外,楊政道也在私底下對她說過:自己來了長安,已經有好幾撥國公郡王家的二代過來找到自己,表示他們收到了楚王的口信,會在其歸來之前罩著自己。
雖說楊政道一開始對此是頗為不屑的,可等他真的見識到那些二代是如何屢次當街行凶:對一個叫陸郢客的倒黴蛋套連環麻袋下連環狠手之後……
楊政道這才明白:長安的水實在是太深了……
而楚王,則是這條河裡的浪裡白條,混江小龍……
長孫皇後看著眼前這朵我見猶憐的小白花,她還有什麼不明白的呢……
好好好,寬兒你這個小皮猴兒,當初是誰跟娘口口聲聲說要出去建功立業的?合著調戲人小姑娘也是你建功立業的一部分?
娘在長安城裡,對你是日思夜想總牽掛,你這孩子倒好……
心情複雜的長孫皇後,最後到底也沒再說什麼,隻是在出言安慰了一番楊綰綰後,又給了她豐厚的賞賜,然後才命身邊的女官玉琳將人給禮送出宮。
是夜,等李二陛下找來甘露殿,想看自己的一對小兒女,稚奴和兕子時,甫一進殿,便看見坐在床邊將兒女哄睡後的長孫皇後,正在獨自走神。
李二陛下給了一旁伺候的奶娘一個眼神,示意對方退下,隨後他來到床邊,伸手扶住長孫皇後的肩膀:“觀音婢,朕聽說了,那臭小子……還真就喜歡招惹漂亮的小姑娘啊……”
“嗬……”回過神來的長孫皇後微微抖肩,避開了李二那隻作怪的大手,明知故問道:“那麼陛下,您說這孩子如此不著調,究竟是隨了誰?”
當年在太原城裡不知道逗哭多少小姑娘的上一代“李家某豎子”,聞言尷尬地揉搓著自己的後脖頸,一時之間,竟然也不知道該如何去接妻子的話茬。
李二陛下考慮眼下這種情況,為了哄媳婦兒開心,於是當機立斷道:“要不,朕賜婚?”
“……嗬”長孫皇後聞言冷笑一聲:“那虞家的小姑娘怎麼辦?虞世南可都進宮兩回了!”
“……”李二陛下此刻也犯了難,良久,他一咬牙:“朕一並賜婚!”
“此事還是等寬兒回來再說吧。”長孫皇後轉過頭,看著睡覺還喜歡兩隻手扳著自己粉嫩腳丫,來個四腳朝天優美睡姿的小閨女兒兕子,頓時生出一陣憐愛之心,她伸出手來,輕輕摩挲著閨女兒胖嘟嘟的小臉蛋,:“寬兒這孩子主意正,陛下,我們還是不要擅自替他做決定好。”
李二陛下聞言原本是想說: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乃天經地義之事,那豎子還敢違抗不成?
可他轉念一想,如今自己都收到這豎子寄來的好幾封堪比詔書的家書了,嗯……
“嗯……觀音婢,此事還是你考慮的周到。”李二陛下在認清現實之後,終於是決定聽取發妻的意見。
眼下,這對帝後對楚王疼愛,都開始漸漸具象化。
一個是已經打造好了新束帶,剩下的是考慮如何不給楚王“繞柱”的機會,另一個則是尋思著這內務府是不是該采購一批用料極為上乘的雞毛撣子。
嗯,紫檀木打造的就不錯。
然而,帝後對於教具的版本更新,顯然是跟不上楚王殿下瘋狂作死的節奏。
在龜茲城裡休整了數日,期間派人給康國國主送去書信,表示讓出龜茲城的楚王殿下,在重新啟程之後不久,便迎麵遇上了一夥吐蕃騎兵。
而吐蕃人,人均楚王。——但凡能抽刀子解決的問題,吐蕃人就絕對不會上來跟你講道理。
於是,一場轉角相遇,便一觸即發的短暫且慘烈的廝殺便就此展開——而宇文擎率領手下一千餘人,如摧枯拉朽一般,輕輕鬆鬆的便解決了這夥兩千人的吐蕃騎兵,而這也讓除了李寬和竇師綸以外的其他人感到震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