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原來是這樣啊……”楚王殿下聞言先是點了點頭,隨後不以為然的“嘁”了一聲,然後才開口道:“要我說啊,蕭師就是心太善,您這樣的人若是沒有我這樣的得力弟子護著,遲早會被人給欺負死。”
“嗬……”虞世南聞言發出一聲冷笑:“楚王殿下通透啊!”
“額……”李寬看著虞世南手裡亮閃閃的黑木戒尺,語氣卑微道:“恩師珠玉在前,弟子不敢……”
“你少來!”氣急敗壞的虞世南甚至都沒等李寬把話說完,便出言打斷了他:“臭小子……裝象是吧?老夫問你,你現在打算怎麼收場?!”
“什麼收場?”李寬聞言撓撓頭:“虞師,在這個帳篷裡,你說啥我都認,可出了這個帳篷,他宇文士及的兩條腿,就是騎馬摔斷的,誰來都不好使!”
“你這是真通透了……”破天荒的,虞世南並沒有因為弟子的一口咬定而感到生氣,反而是欣慰的點點頭:“臭小子……雖然老夫不屑於像你這般耍無賴……但是你記住,咱就這麼乾!”
“哇……”楚王殿下看著已經被自己染黑了的虞師,忍不住搖頭感歎道:“虞師啊虞師……本王沒想到你看著濃眉大眼的……好似那出淤泥而不染的連天碧蓮……誰知道……”
“哼!”其實虞世南這次來,最大的目的壓根就不是衝弟子發火,他原本是打算嚇唬這臭小子一頓後然後讓他咬死宇文士及是墜馬摔斷了腿,跟他和他的家臣無關,可……好吧……
雖然虞世南如今在道德方麵已經有了漸漸向弟子看齊的跡象,但……他做人的底線,還是遠遠超出某個混球的。
“虞師啊……”李寬見老師已然息怒,突然又從懷裡偷偷掏出兩個木牌,遞給虞世南,上麵正是他這幾日閒著無聊雕刻出來的“楚王令”——每一個都醜得獨一無二。
“這是什麼?你小子刻的……這麼醜的字?!”如果有什麼事是能讓虞世南這個大書法家瞬間破防的……他的關門弟子楚蠻王那糟糕的書法造詣肯定算一件。
“虞師……咱能不能小點聲兒?”李寬也是服了:“洪三還在外邊兒呢,你再這樣喊叫,他還以為我欺師叛祖,把你給怎麼了呢……”
“……”虞世南看著兩張木牌上那醜到令人心發慌的“楚王親臨”四個大字,他覺得自己的頭皮都要紮裂開來:“講真……你個兔崽子……你還不如欺師叛祖——咱們可是書聖一脈啊……”
“虞師……你這麼講話就有點傷人了嗷……”正所謂有心的謊言不會傷人,無辜的真相才是利刃——楚王殿下這回在聽到恩師的喃喃自語後,頓時老臉一紅。
但他隨即就想到了正事,趕忙道:“虞師啊,這是我送給你和蕭師的禮物,以後記得隨身帶著,有了它們,本王保證,再也不會有人敢跟你們大聲說話了——除了我爹我娘我皇祖父還有我竇叔,薑公、蕭阿婆……”
就事論事,楚王殿下可算是當了回嚴謹的人。
“好了好了……”虞世南看著眼前這醜到讓他不能呼吸的木牌,臉上露出了一個痛苦的神情,隨後眼一閉,仿佛認命一般,將其塞入了懷中:“蕭公的那一塊木牌……老夫回頭給他!”
“這是本王的楚王令,虞師你怎麼像是在塞狗屎呢?”楚王殿下的比喻雖然奇妙,但也貼切。
"你是不是想讓老夫幫你回憶回憶戒尺的滋味?"虞世南沒好氣的拿起戒尺,在李寬麵前晃悠兩下。
“虞師……”楚王殿下這會兒可委屈上了,他伸出手,露出手上的傷疤給對方看:“好歹也是本王的一份心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