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隻要不去接頭不就行了嗎,他們找不到我們的,以不變應萬變。”張達夫這樣想著,試圖安撫自已,同時也勸慰一旁的劉鬆風。
“老張,錯了,不挪窩的話遲早會被他們找到。”劉鬆風的神色依舊凝重,他搖了搖頭,低聲說道。
“怎麼會......”
“你忘了嗎,斷電、電台,你能想到什麼?”劉鬆風引導著。
“這……”張達夫一愣,似乎想起了什麼,“你是說……分區斷電,排查電台?”
他如夢初醒般驚呼道,“難怪近日頻繁停電……”
他猛地拍了拍自已的額頭,懊悔道:“我怎麼如此大意!昨天還使用了電台,他們恐怕已經在我們附近了……”
張達夫開始變得焦慮起來,他試圖拉開窗簾窺視外麵的動靜,卻被劉鬆風及時製止。
“老張,不要急,我來的時候看了,沒有人,我們還有時間。”劉鬆風沉穩地安撫道。
“那就好,那就好。”張達夫鬆了口氣,坐下來後卻仍顯得心神不寧,他下意識地端起水杯猛灌一口,手卻因顫抖而灑了一桌的水。
見張達夫稍稍平複,劉鬆風開始安排下一步計劃。
“老張,你不能再待在這裡了,馬上就走,到我的安全屋暫住幾個小時,天一亮就通過我們的預留逃命路線離開。”
“到重慶去找老師,告訴他這裡的情況,以我的估計,這次的密電碼被破譯是大規模的,不光是我們,可能還有上海站,還有金陵、北平,提醒老師注意,全部電台靜默,直到查到真正的原因。”
“接下來,上海肯定會很混亂,上海站的日子會很難。”
“你不走嗎?”老張問道。
“我不能走,我也沒暴露,不需要這麼緊張。你就不一樣了,在這裡開店這麼些年,周圍的人都認識你,搜查不日就會到這裡,你的暴露隻是時間問題。”
張達夫忽然鬆了一口氣道:“還好你每次都是晚上來的,沒人認識你,你是對的。”
“東西都不拿了,我們現在就走吧。”劉鬆風說走就走。
兩人站在狹窄的巷口,背後的房子就是劉鬆風的另一處安全屋。他們的身影在昏黃的街燈下拉得很長,仿佛承載著無數未言的秘密。
“我估計是永遠也來不了上海了,鬆風,保重。”張達夫的聲音低沉而堅定,他用力握了握劉鬆風的手,仿佛要將所有的祝福和力量都傳遞給他。
劉鬆風則顯得更為沉靜與自信,他的眼眸深邃如海,仿佛能吞噬一切悲傷。
“彆說什麼永遠,等勝利了,你想什麼時候來就什麼時候來,想待幾天就待幾天,我們中國人自已的地方自已做主。”
“我們再也不用在深夜小聲說話,想說多大聲說說多大聲。
“坐黃包車不用再換幾趟了,直接到目的地。”
“外灘的公園也會對我們開放,不用再看外國人的臉色了。”
“會有這麼一天嗎?”張達夫眼中露出憧憬,呢喃起來。
“會的,快了,我在這裡等著你。”他輕輕拍了拍老張的肩膀,仿佛是在給他最後的鼓勵。
“你這家夥,搞反了吧,沒大沒小的。”張達夫用拳手重重捶了捶劉鬆風的胸口。
兩人相視一笑,仿佛所有的不舍和牽掛都化為了這一刻的默契。
夜風輕輕吹過,帶走了他們的身影,也帶走了這一刻的離彆與不舍。
......
兩天後,特高課課長辦公室。
南造雲子一本正經地坐在她那張大班椅子上,有個穿便裝的特務在她耳邊悄悄說著什麼。
“這麼說他跑了?”南造雲子眉頭鎖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