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話的是張靜雅的下家,偽政府的一個姓趙的官太太,喜歡穿黑呢鬥篷,翻領下還必須戴上一根粗重的金項鏈,算是汪偽政府官太太的標準“製服”了。
“姐姐們的皮膚好,戴上後相得益彰,我隻是不習慣手上多個東西而已,咯得疼。”張靜雅笑著解釋,又順便恭維了一下桌上的幾人。
“靜雅妹子說話就是好聽......”
“哎呦,老豆腐也變成嫩豆腐了......”
又是一陣嬉笑聲。
“對了,你們聽說了嗎,憲兵小隊的小野俊聽說去了北方,好像是要去接受什麼培訓,哦,對了,滿鐵的培訓。”佘愛珍突然拋出一個話題。
張靜雅表麵上裝作漫不經心,實際上她的耳朵已經準備好了。
靠著牌桌上的隻言片語,紅黨的“候鳥”已經獲取了很多機密的情報。這些漢奸太太們口風並不緊,而且不時會有一些重要的消息禿嚕出來,張靜雅在這裡“甘之如飴”。
“他去那裡乾什麼,東北那邊怎麼比得上大上海的繁華。”趙太太有些不屑道。
“是培訓,還要回來的,回來後估計就要高升了。”說到這兒,葉吉卿突然有些羨慕地望向張靜雅,“妹子,你沒聽你家的說過嗎?”
“沒有,他在貿易公司忙得很,回來也不跟我說這些事。”張靜雅說道。
這件事張靜雅沒有說謊,劉鬆風的確是這樣。
他像一個悶葫蘆,除了吃飯時與張靜雅短短說幾句,其餘時間兩人幾乎沒有任何交集,就像是住在一棟房子裡兩個陌生人,雖然彼此認識,但又緊守著自已的防線,不肯前進一步。
張靜雅一直記得自已的任務——說服劉鬆風加入。
事情毫無進展。
不是她不給力,奈何對方不接招啊。
每當她剛起一個話題,準備順著這個話題跟劉鬆風好好聊一聊,分析對方的思想傾向,對方往往緊接著一句話就把天聊死了。每次吃完飯,筷子都沒有撿又躲進了自已的房間,就像是要躲避洪水猛獸一樣。
女人的本能讓她覺得這個男人在逃避著什麼,但她毫無辦法。
佘愛珍疑惑問道:“妹子,我家那口子也奇怪,小野隊長家族顯赫,為什麼會對你家的劉科長另眼相看,日本人是很高傲的,根本看不起我們中國人。”
葉吉卿附聲說道:“估計是一個傳奇的故事。”
“哪有那麼誇張,我聽鬆風哥說過,隻是以前幫著買了一段時間的包子......”
三人聽後沉默了,連打麻將的手也止住了,這對她們來說是一個悲傷的故事。
“胡了。”
當佘愛珍打出一張“三萬”後,張靜雅說道。
葉吉卿瞧了一眼調侃起來:“哎呦,點炮了,番數有些高哦,妹妹不會惱吧。”
佘愛珍本來有些皺起的眉頭又舒展開來,她眼珠一轉說道:“當然......不會,牌可輸,牌品可不會輸,我回屋裡拿點錢,今天手氣不順,等會兒換風了就好了。”
這個愛財如命的女人扭著屁股就進了臥室。(www.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