茹雅捧著鬱金香,澈幫她拎著蔬菜和裝有照片的紙袋子,兩人有一搭沒一搭的聊著。
“司元,你是移民來這裡,還是在這裡留學?”澈對她是好奇的,在北歐這個國家,他幾乎看不見亞洲麵孔。
茹雅心裡揪了一下,但還是簡潔的回道“留學。”
澈哦了一聲,兩人之間又開始了沉默。
能來北歐留學,想必家裡條件很好,不然也不會隨隨便便就給他四萬美金。
他心裡突然升起一絲彆扭的情緒,倘若在拉斯維加斯那天,是彆人幫她搶回了手機,她也是那麼溫柔又大方的給彆人支付酬勞嗎?
“上次的錢,幫你解決了問題了嗎?”茹雅沒彆的意思,隻是單純好奇,她沒等澈回答,又說,“你上次去拉斯維加斯,不會是想掙點d金吧?”
澈嗯了一聲,然後鄭重的看向茹雅,“算是暫時解決了,真的很謝謝你,那筆錢對我很重要。”
他接著說“你很聰明,華國人一直都是充滿著智慧的,我是打算去d場,我手氣很好,大多數情況下,都能贏一些錢。”
“如果。”他看了一眼茹雅,“你以後想去那裡的話,我可以帶你去那裡玩。”
茹雅挑眉,拉斯維加斯的d場聞名世界,但是,她可沒興趣去那裡,在她眼裡,那裡很危險。
她不想繼續這個話題,於是指了指男人手裡的紙袋子,“不用謝我,我們算是各取所需,這裡麵的照片,就是來自那台你幫我搶回的單反。”
茹雅頓了頓,“這些照片,對我來說,很重要。”
那不僅僅是照片,還是她的精神依托。
男人隻能看到照片因碼放整齊露出來的厚厚白邊,他不明白,相片就算再重要,也不值四萬美金吧。
“你說你叫澈?那你姓什麼?”茹雅總覺得叫他澈怪怪的。
明明是陌生人,這隻喊一個字就好像他們很親切似的。
這次,輪到男人沉默了。
良久,他才開口“我沒有姓,我隻記得我小時候,被母親稱呼我為澈。”
他自嘲的笑了一下,“我甚至不知道che這個字怎麼寫。”
茹雅隻是隨便問了一下,畢竟兩人並肩走在路上,不說話很尷尬。
但是,明顯,她剛才揭了人家的傷疤,茹雅有些抱歉,“對不起,我不是有意的。”
她的家庭是幸福美滿的,所以,她狹隘的以為,這個混血的年輕男人也該和她一樣。
在北歐,有愛他的爸爸和媽媽,兩個來自不同國家的年輕人,因為愛情在這裡紮根,孕育愛的結晶。
但是,外人永遠隻能看見表麵的華麗,背後的苦與心酸隻能自己舔舐。
就像她,在外人眼裡,她是來自華國的富二代,住著超大的彆墅,不用兼職打工也有錢花,上的還是上流社會才有資格進的莫林頓珠寶藝術學院。
但,這也僅僅是表象而已。
她也是有不願意被人揭開的傷疤,所以,她能理解也能共情。
“沒什麼,都過去很多年了,我都習慣了,反而,你願意耐心的對我傾聽,這讓我很高興。”
男人的話讓茹雅一怔,因為在北歐,她也已經很久沒有被認真的傾聽了。
大多數的時候,她都是一個人上課,下課,除非遇上必須多人完成的小組作業,但是每次她都不是被第一選擇的。
這裡的人們似乎對亞洲的麵孔帶有根深蒂固的的偏見,他們骨子裡的疏離傲慢中夾雜莫名的優越感,似乎認為他們白人就是高黃種人一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