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已經到了晌午,於是袁尚便隨袁紹一起在軍營中用膳。不一會飯菜端了上來,有肉有蛋,另加一些當季的蔬菜,主食是餅。這在三國時期已經算是軍旅中的美食了。袁紹也對袁尚說起行軍打仗的真實生活,在戰時經常饑一頓飽一頓,即便作為主帥在趕路的時候也是和軍士一起吃飯,也隻是肉乾加乾糧罷了,很多時候也是一口熱水都喝不了,因為一旦要燒水,就會有煙,很多時候會暴露軍隊位置。所以一旦從軍入伍,就得吃苦,能吃的時候使勁吃,因為不知道下一頓什麼時候才能吃,有些時候戰鬥加轉移,可能兩天兩夜都沒時間吃飯,餓了就是趕路時隨身乾糧吃兩口。
“兒啊,從小你錦衣玉食,如今出仕入伍,可得有吃苦的覺悟。戰場上吃苦才隻是最普通的事情,一旦你真實的參加戰鬥,屍山血海,拚死搏殺,人命就變成最不值錢的東西了!希望你到時能儘快適應,而不是嚇傻了。”袁紹作為父親和主帥雙重身份把戰爭的殘酷性告訴袁尚。
袁尚在穿越前沒有經曆過戰爭,雖然看過一些戰爭的影視作品,但是他知道現實和影視的區彆,真的進入戰爭,血流成河,你死我活,他自己還需要曆練!目前的自己還隻是一個新兵蛋子,自己的智慧在危急關頭和殘酷戰事中不知道是否還能保持這般冷靜。
戰爭對一個人的考驗,絕非紙上談兵這麼簡單。
用完午膳,父子二人又談論起出使淮南袁術的事情了。袁紹雖然舍不得,但是畢竟此行對冀州太重要,甚至影響著整個戰局的發展。因此他也不得不讓袁尚前去了。不過袁紹始終堅持袁尚必須帶著一員猛將前去,再就是以五十人的親兵去護衛。袁尚此行也的確需要有人保護,如果隻有許攸同行,真的遇到劫匪或者敵軍實難逃脫。袁尚提出讓張合與自己同行,顏良文醜太孤傲,做不了保鏢這種事情,高覽腦子不夠靈光,唯有張合是猛將也是儒將,心思縝密,與之同行出使袁術,既可以保駕護航,還能禮敬有加。更重要的是袁尚正好借此機會與之拉近關係,收為己用。
不過有關袁紹勸諫袁術的親筆信,袁紹犯了難,這篇文章著實不好寫啊,又得言辭懇切,又得有理有據,還得挑起袁術稱帝的**來!袁紹還希望這封信寫得不要太掉價,太沒麵子,畢竟他們兄弟二人鬥了一輩子,自己突然服軟,袁紹自己心理也過不去這關。何況袁紹特彆好麵子,所以這篇文章袁紹自己寫不了。
袁尚也是這麼認為的,出使袁術,這封信必須好好寫,一旦有誤,任務不但完不成還容易惹禍上身!那麼讓誰寫這篇文章好呢?
袁尚自然想起了一人,那就是陳琳,陳孔璋,漢末年文學家,“建安七子”之一。曆史上,在官渡之戰前,他曾經為袁紹寫討伐曹操的檄文《為袁紹檄豫州文》,這篇文章一出,天下震動,儘數曹操家族之惡行,彰顯袁紹之出師有名。這篇文章寫得極好,好到儘管罵了曹操十八輩祖宗,曹操還覺得文章寫得行雲流水,筆酣墨飽,乃是不可多得的佳作。曹操打敗袁氏一族占領冀州後,陳琳被俘,曹操的宗親和大將們,尤其是夏侯兄弟和曹仁曹洪都想把陳琳千刀萬剮,因為罵曹操祖宗十八代,就是罵他們祖宗十八代。不想曹操極其矛盾的性格中,愛惜人才和寬宏大量的那部分顯現了出來,非但沒有處決陳琳,相反提拔他做了自己的官員。曹操讓他擔任司空、軍謀、祭酒,管記室,魏國書檄多為陳琳所作。曹操深愛其才,對於陳琳的作品,有時曹操竟不能為之增減一字。要知道曹操自己就是大文豪,得到他如此的肯定實屬不易。
有此人才何愁書信不成?
袁尚向袁紹推薦由陳琳撰寫此文,最後由袁紹謄寫即可。怎奈陳琳不在鄴城,他此時在渤海郡當值。袁紹也深知陳琳之妙筆生花,隻是自己忘了,連連稱讚袁尚能知人善用,因此傳令:調陳琳急來鄴城,順便還讓在渤海郡擔任太守的袁熙一並前來,一來讓他述職,二來他的親事也好與他議一議。
袁尚此時還向袁紹討旨,由他把袁紹賞賜給田豐和審配的財物送至二人府上,並為二人踐行。袁紹正好懶得送這二人,由兒子代替自己送行,最好不過。
袁紹心中寬慰,有兒子來分憂,不但能出謀劃策,還能替自己做事,省去自己很多麻煩。還是一家人好啊。他本就是任人唯親的性格,見袁尚如此睿智能乾,又積極勤勉,心中更是歡喜。
外人之事處理得差不多了,袁尚該和父帥談談母親劉夫人和河東劉氏的事情了。
袁紹聽從袁尚的方法,故意把事情搞大,還故意讓親兵嚇唬劉夫人,說有可能會休妻或者要把河東劉氏滅族。但實際上,袁紹除了告知許攸把河東劉氏的三個官員羈押起來後,再無任何動作。這仨官員連提審都沒有提審,更沒有用刑。然而袁紹府中則是如臨大敵,就連仆人們也戰戰兢兢怕被連累,而府中謠言四起,劉夫人惶惶不可終日,最終也答應了袁尚建議的對河東劉氏的約法三章。
正是為了讓劉夫人知道厲害關係,這次對她小懲大誡。這其中虛虛實實隻有袁紹和袁尚全部知曉,外人也都是靠猜。
袁尚與河東劉氏約法三章的內容告訴袁紹,袁紹心中大喜,這次敲山震虎,單憑抓幾個人和幾句謠言就能讓妻子和河東劉氏都得到教訓變得老實,實在是效果甚好。實話實說,袁紹與妻子劉氏是結發夫妻,二人生育兩個兒子都已經成年,袁紹哪裡舍得休妻。而河東劉氏對自己早些年有大的恩惠,他袁紹也無心降罪。這次就是和兒子一起嚇唬一下他們罷了,隻要他們收斂,遵守約法三章,袁紹自然保全他們榮華富貴。
“吾兒好計策啊,這約法三章的內容為父很滿意,不與袁氏聯姻,十年不出仕,外加糧草各十萬石,這麼一來河東劉氏就服服帖帖如同馴服的馬駒了。隻不過他們家主劉樊還未到鄴城,這是你母親暫時答應的,不知道劉樊怎麼想的。”袁紹說道。
“劉樊必同意,畢竟這次謠言是把河東劉氏滅族,他這個族長為了撿回自己那條老命,自然一切都會答應。這麼一來也斷了他們想外戚當權的念頭,老老實實的附屬袁氏即可!”袁尚分析道。
父子二人說著話,外麵忽然有親兵把府中的老管家袁福給帶來了。管家袁福稟告:府中劉夫人與河東劉氏族長劉樊負荊請罪,待罪府中,請主公移駕府中,夫人特彆囑咐請三公子一並回府。
袁紹父子對視一眼,想必是那劉樊到了鄴城,答應了約法三章的內容,便急著求見,好求袁紹把下獄的三個劉氏官員釋放,這三個劉氏官員有兩個是他的親兒子。
“請罪嘛,就等著吧,目下本帥困倦了,要休憩一會。爾等都退下吧,尚兒你也去軍營中行走一番,儘快熟悉軍中生活。”說罷袁紹便離開中軍帳去自己的軍帳休息了,分明是故意要多晾一會劉樊和劉夫人。
袁尚一看父親拿捏的水平還不錯,看來要回府也得晚上了。於是讓老管家袁福先行回去,讓負荊請罪的劉樊老老實實的候著吧。袁尚此時也狠下心,多餘的話一句沒說,儘管他可以傳話讓母親安心些,不必那麼擔心焦慮,可是為了讓母親這次長記性,他還是忍住了。就讓她和劉樊度過這個煎熬的一天吧!過度聯姻的危害太大,以後河東劉氏就不敢再有胡亂的心思了。
老管家走後,袁尚便在軍中四處行走,看到諸多的軍士不是訓練就是在擦拭軍械,一派嚴謹的訓練氣息。河北四庭柱的四員猛將都身體力行,指揮各自軍陣操練。數萬將士喊殺聲震天,動作基本整齊劃一,袁尚看得熱血沸騰,冀州兵馬果然雄壯!
將來這支強悍的軍隊就會聽從自己的指揮縱橫天下,血染沙場,成就王者之師。此時袁尚雄心壯誌,誓要在穿越後的三國世界吞噬天下!
而這時袁尚看著士兵們演武,自己也有點技癢,熱血兒郎嘛,見到這種場麵也想自己伸展伸展!袁尚便讓親兵取來雙刀,在演武場側麵自己操練起來,他原本也有每天練武的習慣,畢竟日後征戰沙場,武力值多一分,生存幾率便大一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