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麼說就夠了,安靖的身影消失在暴雪中,而許苔吐出一口氣——安靖給道具給的財大氣粗,說實話不談功能神異的對講機,這些雷珠作為雇傭費都足夠他認真出手一次了,但對於安靖而言顯然隻是用來保證任務完成的道具而已。
他定了定神,心中過了一遍自己的計劃,然後便邁步,朝著臨江城的城門走去。
與此同時。
安靖的身形已經消失在了城牆上。
對於武者來說,飛簷走壁和走大道沒有區彆,尤其是安靖這個層次的武者,隻要表壁不光滑,以他們的力氣帶動他們的體重,就和端起茶杯喝水一般輕鬆隨意。
城牆上原本應該有陣法,隻是不談剛剛神兵離開大陣紊亂,安靖神海中的帝血也令他可以忽視許多簡單的防禦陣法。
隻是一個瞬息,安靖就越過了城牆,與漫天飛雪一般落在了城內。
而來到城內後,安靖迅速辨彆方位,緊接著朝著城東的一處偏遠小院飛馳而去。
安靖在隨同天意魔教的隊伍離開前,與母親約定的幾個再次相會的城市中,都有安家曾經備置的產業。
那是一處隱蔽的小宅,內埋一些簡單的銀子盤纏和療傷丹藥,安靖當初和母親一路從瀚北南逃,就是打算逃到這裡,挖出這些救急救命用的備用物資。
隻要能取用這些備用物資,哪怕是安家徹底完蛋,他們母子二人還是能在城中生活一段時間的。
奈何在中途,逃難隊伍就遭遇了數次馬匪,也算是天命如此。
來到彆院旁,還未進去,安靖的瞳孔便縮緊了——因為他隱約從這小院中聽見了兩個人的交談聲。
其中一個人的聲音,正是自己母親安沈氏沈慕白!她語氣輕鬆,似乎正在聊一些簡單的家常問題,讓安靖心中鬆了一大口氣,緊繃的弦都緩開了。
而另一個人的聲音,則讓安靖心中緩開的弦突然又繃緊了起來——非要說多緊也不至於,但更多的是一種不可思議。
心中思緒萬千,安靖最後還是落在院門前,敲了敲大門。
交談聲停止了。
然後便是兩個人的腳步聲。
“敢問……來客是誰?”沈慕白的聲音帶著戒備。
安靖有很多話想說,但最後千言萬語彙為一字:“娘。”
門口停頓了一瞬,然後便是急促的動作。
豁。
門打開了。
“我兒!”
打開門,沈慕白與安靖對視,這位身材高大,僅僅比如今的安靖矮半個頭的武家之女一聽見聲音便知道來者是誰,她激動地上前,而安靖也上前擁抱住了自己的母親。
“我回來找伱了!娘!”
一種放心感出現,一種始終孤懸在心頭的不安消散。
安靖總是喜歡把事情朝著壞裡想,他總是忍不住想象,如果母親已經遭遇不測,如果母親遭遇了意外,如果母親……越是想,心中的憤怒和焦躁,一種鬱鬱的毀滅感就在他心中醞釀。
這種想要破壞一切的衝動,忍不住發雷霆之怒的躁鬱,若不是安靖能很好地控製自己,他早就忍不住找個借口去大殺特殺,發泄自己的情緒了。
那時的安靖,或許非常【七煞】,但卻並不【安靖】。
而現在,擁抱著母親,感受著對方的生機平穩,甚至實力都從內息如絲進步到了內息如河,安靖的心靈何止是放鬆,簡直就是安寧,平和。
他甚至已經提前原諒了許多還沒有見到過的人。隻要那些人彆在自己麵前乾什麼太惡心的事,那自己就限時返場地大發慈悲,把他們當成個屁放了吧。
也就是在這種情況下,安靖抬起頭,有些複雜地看向一片霜白的院中,那也同樣一身霜白的少女。
一頭白發的白輕寒安靜地站在院中,屋內昏黃色的燈光側映著她的臉頰,少女沉默地凝視著安靖,修長的眉下,長長的睫毛微微顫動,宛如水中倒映的月光,安寧秀美,清麗皎潔。
“輕寒……”安靖語氣複雜道:“你在這裡。”
“大師兄。”白輕寒垂下眸光,她低頭,輕聲回應:“我在這裡。”(www.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