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往的歲月,如同潮水般洶湧而來,每一幕都清晰得仿佛昨日重現,連那初生的啼哭都猶在耳畔,眼前不由自主地浮現出那對夫婦的笑顏,喜悅之情溢於言表,他們的眼中閃爍著對新生命無儘的溫柔與期盼。
即使沒有見過他們,也看不清他們的臉龐,樂正羽華也知道那是他的父母,知道了他們原也是愛自己的,啼哭竟變成了嬰兒最無邪的笑聲。
樂正孝天的記憶片段,如同細碎的星辰,在腦海中緩緩鋪展。父親那深沉而堅定的教誨,如同山澗清泉,雖無聲卻滋養心田;影月與新月,還有心兒那溫柔的絮語,仿佛穿越了時空的阻隔,在耳邊輕輕呢喃。
他親眼目睹了樂正孝天與心兒拜天地的場景,那一刻,他仿佛是個見證者一般立在不遠處,心像被無形的繩索緊緊纏繞,難以言喻的酸楚湧上心頭。他告訴自己,不過是世俗的儀式罷了,何須介懷,但心中的苦澀,卻如同秋日落葉,一片片飄落心湖,泛起層層漣漪,好不容易才平靜了下來。
然而,當樂正孝天緩緩靠近心兒,那份即將觸及的親密,讓樂正羽華心中的防線瞬間崩塌。他幾乎要衝上前去,將一切阻隔,完全忘了這不過是記憶罷了。
但幸運的是,那輕柔的一吻,隻落在了心兒的額上,如同春風拂過湖麵,留下一抹不易察覺的漣漪。
樂正羽華深吸一口氣,試圖將這段令人心緒難平的記憶拋諸腦後,嘴角卻不經意間勾起一抹笑意。
是啊,比起他們簡單的儀式,他與心兒在混沌星空中許下的誓言,薊門關的明媒正娶,以及共度的那一夜,才是真正的刻骨銘心。他們不僅有夫妻之名,更有夫妻之實,生死相依,不離不棄。
“羽華,你可曾想過,尋一隅安寧,遠離塵囂,於另一世界悠然自得,這固然簡單。但你我所求,豈止於此?
我們無需說得大義凜然,我們想讓這個世界變得更好,隻是為了自己、為了後世甚至是為了下輩子,下下輩的自己。
我曾為他而活,也曾在失去中迷失方向,想要放棄,我不知道還有什麼活著的意義。
如今我明了,不是新月想與你在一起,是我想要與你在一起,與你相守每一個瞬間。我慷慨不了將你讓給其他人,也不放心將你交給他們。
我也可以是新月,我也可以活下來。如果我迷失了方向,迷失了自我,你會拉著我的手,將我帶回來的吧?”
她的話語,溫柔而堅定,如同夜空中最亮的星,是啊,她本就是最亮的心,照亮了他心中的每一個角落。
原來,她那天還是封住了部分記憶的,樂正羽華忍不住輕撫著那顆淚落下的位置。
“無論世界如何變遷,我都會是你最堅實的依靠。若你迷失,我便是你的燈塔,引領你歸航。等著我心兒,在你回來的時候,這個世界會變得更美好,你不用再為它神傷了。”
樂正羽華明白了,慕心施法困不住他,隻是他困住了自己,即將失去她,又擔心自己做不到,種種複雜的情緒,讓他失去了理智與思考的能力。
“誰也不要過來,這場戰鬥還沒有結束。”
樂正羽華的語氣沉穩有力,根本不像一個身受重傷之人。
樂正水靈等人也停下了步伐,看著樂正水靈往後退,也跟著往後退。
樂正羽華撐著地板起身坐下,手放在胸口,閉著眼,仿佛是慕心的手在胸前為他療傷。
樂正羽華睜開眼望著她笑了,墨玉見狀,正想問他在傻笑什麼,天神劍卻飛了過來,被他反手抓在手中。
“我覺得這場勝負已定,你還是認輸將天魔劍交出來吧。”
墨玉先是吃驚,看著他的傷口,難以置信,但他這句話還是惹笑了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