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什麼去南方?
因為往北方走,可能會碰到蕭戰,他傭兵百萬,鎮守國門,一路往北走,商隊和人員都會受到排查,防止和突厥私通。
一旦二皇子得知真相,想利用蕭戰借刀殺人,江鋒去了北方,將寸步難行。
那何不去西方和東方,為何偏要往南方走?
因為這兩個區域,二皇子和七皇子的勢力,已經滲透了進去,尤其是二皇子,哪怕暗堂和禦獸門被滅,在這兩個區域,也有許多效忠於他的幫派豪族。
耳目眾多,強者無數。
江鋒去了後,同樣會有許多麻煩。
而南方。
叛黨眾多,幫派林立,朝廷勢力都無法控製,更彆說二皇子和七皇子的人能夠染指。
同時雲歸宗就在東南位置。
如今雲歸宗宗主,正在召集弟子,準備征討魔教,江鋒這個時候過去,就算老魔童散播消息給二皇子,彆人知道了他秘密,也不會輕易想到,他會往南方過來。
更無法顧及他。
因為他們二人一個要掃除叛黨,將功補過,一個要應對雲歸宗的攻擊,揚名立萬。
除此之外。
也是最重要的一點。
南方是仙門發源地。
江鋒看過很多古書典籍,在南方有無數傳說,有傳言那裡曾出現過仙人,赤水郡附近,仙門林立,許多教派曆史悠久,連大唐皇帝都對他們充滿敬畏。
隻要到了那裡。
加入其中一個教派,即便二皇子,七皇子,蕭戰,劉金虎,老魔童等人,全部都要殺他,江鋒隻要躲在裡麵不出來,這些人又能把他怎麼樣。
既然自己目前的實力,無法和他們對抗。
那就找一個強大的靠山做依仗,反正自己有了是時間,等賺夠了氣運值,成為天玄境,甚至是超越天玄境的強者,再來收拾這幫人也不遲。
總之一句話。
先活著再說。
因為事情惡化的風險非常大。
所以江鋒不敢拖著,他收拾了一下,準備好了一切,同時製定了幾個方案,決定今天就離開龍都,南下去尋找庇護。
“現在連鎮北監獄都被封了,你說,四大監獄,是不是變成三大監獄了,王班頭他們都隻能在家休息,往後日子,咱們能怎麼辦?”
火叔家,點著燭火。
火嬸子坐在了燭火旁,正在一針針的刺繡,填補家用,想到鎮北監獄被封,火叔失業在家,老兩口滿臉愁容。
一家五口人。
除了小火娃光著屁股坐在床榻上,還能笑得出來外,哪怕另外兩個在隔壁房間讀書的孩子,也苦著臉。
自從火叔被李章開除,沒了俸祿後,一家五口的生活,就急轉而下,莫說鹹菜煮豆腐,哪怕豬油拌飯,都變得極為奢侈。
兩個挑燈夜讀的孩子,情緒也受到了影響。
“啪!”
火叔坐在一旁,幫著火嬸子引線。
聽到火嬸子的抱怨聲,忍不住一巴掌扇在自個臉上。
“你打自己乾啥?”
火嬸子嚇了一跳。
兩個在隔壁讀書的孩子,也探出頭來張望。
“要不是我嗜酒成性,這些年把錢花在了酒上,日子哪會過得這麼苦。”
火叔紅著眼道。
“酒不是好東西,今後少喝點就是,實在不行,咱們可以乾點彆的。”
火嬸子通情達理安慰道。
“行,明兒我去找份力氣活,再累也不能苦了你們,這酒我戒了!”
火叔拍著桌子道。
“嗯。”
火嬸子點著頭,火叔的態度,讓他覺得這個家有希望。
“蹬!”
突然,一個黑色小布袋,飛進了兩孩子讀書的房間內,掉在了書桌上。
大兒子聽到動靜,過去拿起一看,眼睛瞪直,喊道:“爹,銀子。”
火叔跑去奪過來一看,喜道:“可以買酒喝了。”
巷子口。
江鋒哭笑不得。
銀子是他扔進去的,一共三十多兩,夠火叔一家子生活七八年了。
一開始見火叔態度正氣凜然,一臉懊惱的樣子,他還以為火叔真能改掉喝酒的壞習慣,如今看來是一輩子都改不了了,好在火叔還知道顧家,黃米酒也不貴,幾文錢就能整一壺酒。
江鋒沒進去打擾。
他隨即離開了龍都。
南下往神宗所在地趕去。
既然要離開,尋求庇護,江鋒又豈能沒有目標,他已經調查清楚,神宗是比雲歸宗還要久遠的宗門,龍都這邊關於仙人的傳說,許多都發生在神宗身上。
就是不知道,去了後,能不能順利成為神宗弟子。
在江鋒心裡麵,得到神宗庇護,隻是其中一個原因,修習更高的法門,真正強大自己,才是主要原因。
次日。
龍都百裡之外的一隻商隊,走了一上午後,在官道邊的樹林下休息。
一個皮膚黝黑,腦袋上圍著藍色頭巾,坐在木板車上的青年,正一邊吃著燒餅,一邊看著一張牛皮卷上麵的字跡。
約莫一盞茶時間。
青年閉上了眼睛,將牛皮卷合上,塞進了懷裡,等睜開眼後,眼眶充滿血絲,一會後,血絲才逐漸消失,但青年的神色,看著十分疲憊。
“超級天極的功法,到底是一部怎樣的功法?我修為已經達到了真元境,竟然還無法直視功法上的內容。”
皮膚黝黑的青年,內心感歎道。
他不是旁人,正是從龍都出來,準備趕往赤水郡,拜入神宗,尋求庇護的江鋒。
他以跑江湖的身份,混入了商隊中,隨著商隊人員,一同南下。
畢竟一人獨行太過引人注意。
成為商隊護送人員,路途能緩解寂寞,還能打聽各種小道消息,江鋒時刻都在密切關注,魔教和雲歸宗的一舉一動。
他盼望著雲歸宗的能夠鏟除魔教,至少殺了老魔童,即便二皇子已經知道了他的身份,少了老魔童這個威脅,危險也能減輕不少。
反之,假如雲歸宗失敗,魔教氣焰囂張,在赤水郡占據主導,那江鋒就得改變策略,神宗得去,但得換一條路走。
總之跟著商隊,除了路上可能遇到打家劫舍之外,對江鋒造成不了什麼危險。
一般的小毛賊,根本威脅不到他。
萬一遇到厲害的,跑是他的強項。
“小楊叔,我爹讓我把水給伱。”
這時,一個十三歲的丫頭,將一個水壺遞給了江鋒。
“我不渴。”
江鋒隨口道,直接躺在了木板車上,閉目養神。
“哼!”
丫頭叫做黃鸝,見到江鋒這種態度,不由得冷哼一聲,轉身回到了她爹邊上,把水壺還回去,道:“人家根本就不稀罕,咱們何必管他。”
“都是跑江湖的,相互照應下,他不喝就算了。”
黃老漢道。
他是個老江湖,年輕的時候,左手被人挑斷了手筋,如今使不上力來,一直哆哆嗦嗦著。但他修煉刻苦,練了一手獨臂刀,五品煉血境修為。
是個中三品武者。
在商隊中,算是一名好手。
父女倆在龍都生活了七八年,黃老漢想念故鄉,便帶著女兒跟著商隊一起南下,發現江鋒也是臨時加入的護送員,和他一樣賺點小錢,黃老漢有心結交,想要路上多個照應。
見江鋒吃燒餅,好像難以下咽,閉著眼睛,表情痛苦,便讓女兒把水送給江鋒喝,不料,江鋒態度冷漠,根本不願搭理。
這種人黃老漢也見過。
他沒放在心上。
也識趣的不去打擾江鋒。
江鋒躺在了木板車上,黃老漢的心意,他懂得。
但他此行,是去尋求庇護,可不是遊山玩水,如今自己的安全,尚不能保證,結交其他人又有何用,更何況,路途艱險,萬一路上遇到強大的劫匪,和黃老漢父女倆熟絡後,他們有危險,自己是救還是不救?
這種會有不確定因素,容易給自己招惹麻煩的人,江鋒都不想搭理。
商隊隻休息了兩刻鐘。
很快便又起程,一路南下。
近期國門動蕩,南方叛黨作亂,官道上的商隊絡繹不絕,許多都是趕往北方,上交補給,或南下派送物資的商隊。
有時也能遇到,大批的軍隊人馬,呼嘯而過。
這些急行軍,日行一二百裡,浩浩蕩蕩,極為壯觀,沿途所有商隊,都會主動避讓,有時官爺下來“問路”
商隊負責人也會很懂事的將路線地圖,放在一個包裹內,轉交給官爺。
這種情況時常發生。
商隊負責人,悲喜交加。
憂心銀兩損耗,又高興有官府人馬前麵開路,沿途能避免遇到小毛賊,隻是這官家人員,開的口子越來越大,有時候損失比遇到毛賊劫匪還大。
要知道,毛賊看似打家劫舍,實際上每次出現,都不想見紅,聰明的商隊首腦,一邊說幾句好話,給點銀兩,這事兒就算過去。
至少有點道理可講。
可遇到了官家人員。
多少銀兩,人家金口一開,像是白紙黑字貼在你臉上,不交也得交。
總之這一路下來,江鋒看慣了人情冷暖,也明白這世道有多黑暗。
唯有自強無敵,才能看到朗朗乾坤。
轉眼七天過去。
商隊貨物有馬車拖運,前方更有兩頭虎妖坐鎮,左右後方,都有商隊固定人馬在巡查護衛,江鋒他們這些臨時加入的護送員,能坐在馬車,或者板車上,大夥基本上都不用在路上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