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小時後。
於莉一家子對著桌子上的葡萄半晌沒說話。
於母剛已經看過了,麻袋上麵裝的十幾斤葡萄,下麵是土豆,嚴格的來說這回的不算糧食。
“你現在還知道玩心眼了,不拿糧食改拿水果和菜了?你爹是沒讀過啥書,但又不是傻子,也難為你用心鑽空子了!
你給爹說實話,你那個摔跤的說辭也就能哄哄你妹妹!”
於母聽後隨手拿了點葡萄,把於海棠和小兒子支走了。
神色凝重的開口對於莉說道:
“你把鞋脫了!”
倆人盯著於莉腳腕的一點紫青,算是鬆了口氣,剛才看著女兒衣服上灰撲撲的,再加上走路不自然的樣子,要不是沒吃飽,於父掐人的心都有了。
隨後兩口子聽著於莉原原本本的說完了經過,於父的表情有些不自然,盯著看了自己的女兒半天才開口說道:
“他為什麼見麵就給你送東西?他到底圖你啥?你真的給他說清楚了?我咋就不信呢!”
於母也接口一唱一和的說道:
“大小夥子給姑娘送東西,除了人還能圖啥,你想啊,那小子腦子又不行,年齡又沒到時候,估摸著想留個後呢!”
“那他應該等著娶咱姑娘才對嘛,明知道自己日子不多,哪還能這麼出幺蛾子,光打雷不下雨這叫什麼事,他擱這放風箏呢!”
隨著姐弟倆溜達回來,話題也就被迫中斷了,於母聽著兒子的肚子都開始叫喚,在於父複雜的目光中,拖著麻袋進了廚房…
晚上,失眠的於父問旁邊同樣睡不著的媳婦:
“你說那個小張到底咋想的?是不是腦子已經不靈光了。”
於母歎了口氣,這事她已經琢磨了幾個月了,心裡多少也有了點想法,估摸著**不離十:
“那是個大小夥子,家裡情況當家的你也知道,估計就是想留個後,我也打聽了,他們院裡人說他這個腦子時好時壞的,而且還不到二十呢領不了證。所以才費這麼大心思拖著咱家閨女!”
於父聽得雲裡霧裡的,聲音也逐漸大了起來:
“你說點我能聽懂的,彆搞那些彎彎道道!”
於母也是氣自己男人一根筋,高聲回道:
“說白了就是擔心結婚了以後人沒了孩子也沒要上,你想啊,那個小張現在條件這麼好,知道自己時日不多了咋辦!
肯定就像以前老地主似的,多找幾個女人,看那個能給他生個兒子!現在外麵逃難的多,活不下去的還少?”
於父聽完一下就坐起身了,琢磨了一下覺得沒毛病,真要結婚了不就在一棵樹上吊死,不結婚的話就好辦多了,反正也是將死之人,完全能豁出去。
“那完就要想辦法讓閨女和他劃清界限,本來閨女嫁過去就得守寡,他還想著在外麵到處浪蕩,他這哪是放風箏,他這是打算養魚呢!”
“說的簡單,收了人家這麼多東西,咱怎麼跟人劃清界限?拿什麼還人家…”
於父這會認真的回道:
“那也得還!”
說完後又沒了底氣,中氣不足的接著說道:
“先這麼拖一點點時間,等秋收了估計定量就漲起來了,到時候要全家勒緊褲腰帶還人家,又不是還不起,哪怕我養著也不能讓閨女這麼稀裡糊塗的嫁了!”
於父說完後怎麼也想不通,喃喃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