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凡沉默地站在階梯高台之上,抬頭就是眾賓客喜氣洋洋的臉,轉過身就是身披婚袍的鏡流,那位麵癱哥和無法無天的小龍女正在小芬子的致辭下共飲交杯酒,而他現在腦子裡依舊是亂糟糟的,滿腦子都是仙舟規定與法定年齡的事情。
他感覺自己應該大抵是被騙了,又或者說是被賣了比較委婉,從證婚人到婚禮主角之一的轉變委實是太過於強烈,以至於讓他現在都還處於思考龍生的狀態。
按照持明族人與仙舟長生種的壽命而言,他和鏡流的人生路程連三分之一還沒走完,或者說他和鏡流才剛剛踏上通往青年道路的階梯。
同年齡的仙舟人還在讀書還在和喜歡的人你來我往的互相試探,而他和鏡流直接踏著風火輪開著星槎步入了成年人的最後階段,那就是名為婚姻的墳墓。
委實講他當然對鏡流有想法,自家的青梅竹馬自己不惦記著,難道要等黃毛來收割嗎?
可這進度實在是太快了,直接就跳過了戀愛的過程,讓他想象中代表青春的告白簡直無處安放啊,這就像自己剛秣兵厲馬準備出征建功立業,可下一秒聖旨就到了,提拔你為元帥賞萬金一樣。
而且小芬子這廝拍馬屁的口才委實不錯,一口一個鏡流將軍,一口一個龍尊大人,他是龍尊大人沒錯,可鏡流的官職也隻是一個小統領而已,不知道的還以為是位高權重的將軍上演與皇親國戚聯姻的宏大場麵呢。
他心裡正胡思亂想著,肩膀就被人輕輕推了一下,耳邊傳來了鏡流的聲音:“笑一個。”
江凡抬起頭扯了扯嘴角,露出一個牽強的笑容來:“鏡流,咱們真的到了法定結婚的年齡了嗎?”
“訂婚,不是結婚。”鏡流轉過身替他整理著衣角,輕聲糾正他的話。
“我還以為今晚就洞房呢....那也有點快了吧,我覺得還是事先和龍師他們說一嘴比較好,不然那群老頭又要在我耳邊嘮叨著什麼禮數與規矩了”江凡輕聲嘀咕著,對於今晚不能洞房這件事明顯的有著失落。
“你是師寶龍啊。”鏡流沒好氣地拍拍他的衣角,“你是龍尊還是他們是龍尊?”
江凡沉默著沒有說話,心說你也沒有把我當過龍尊啊,當初認識你的時候還以為你是一個不食人間煙火的仙子呢,誰知道後麵一百八十度大轉彎,竟然成了一個女魔頭啊,是一個能把他尾巴上的龍鱗徒手拽下來的狠人。
“當然了,你可以當妻寶龍,就算你是龍尊又怎樣,反正在我眼裡你就是江凡,不是龍尊。”鏡流把他轉過來,幫他整理衣領。
說這話的時候她低著頭,長長的銀色劉海垂下來擋住了她的眼睛,江凡看不見她的表情。
.....
“喏,喜糖,要我喂你嗎?”江凡解開糖衣兩邊的細繩,將手中的糖果向被吊在半空中的少年遞過去。
“廢物,居然被一個女人玩弄於股掌之中,簡直有損本尊的臉麵,你簡直就是無可救...”少年眯著眼睛輕哼一聲,話還沒等他說完,那顆糖果就被江凡給他塞進了嘴裡。
“好好好,行行行。”江凡撕開一袋糖果,捏起一顆含在嘴裡敷衍著他,“吃不到葡萄說葡萄酸的龍。”
“嗬..本尊可不像你這頭呆龍,被一個小姑娘給拿捏的死死的。”
“那你這麼厲害,應該有很多老婆吧?”江凡舔了舔嘴唇,又將一顆糖果送進嘴裡。
少年沉默著沒有說話,隻是淡淡地瞥了他一眼,又回過頭看了看鎖住自己四肢的鎖鏈,想要表達的話溢於言表。
“你被鎖在這裡很多年了嗎?”江凡咽下嘴裡地糖果,走到他身旁扯了扯那些鎖鏈,並沒有他想象中的沉重,相反輕的和粗布麻繩一樣,好像能用剪刀剪斷似的。
“可以這麼說,我是看著你穿開襠褲長大的。”少年淡淡地瞥了他一眼。
“所以你是另一個我?釋放出來就會毀滅仙舟的那種?..嘶...”江凡掄起尾巴重重地抽打在鎖鏈上,那輕的粗布麻繩似的鎖鏈非但沒有斷開,反而震的他尾巴疼,疼的他想抱著自己的尾巴猛吹吹幾口氣。
“毀滅仙舟?區區仙舟對我而言就如螻蟻般渺小,本尊的力量豈可是小小的仙舟能承載。”少年低頭看著江凡一臉肉疼,呲牙咧嘴的樣子微微皺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