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程羅浮的路上,某些路段已經被徹底的淹沒,灰塵與行星炸裂四散的碎石密集的擴散在千百萬公裡的航路上,白珩敏捷操控著星槎全速前進,全世界都是呼嘯的風聲和懷中歲陽的溫度。
星曆000年至星曆000年,仙舟爆發了曆史上最壯烈的戰爭,在通鑒上史稱為血戰時代亦是火劫。
朱明仙舟觀測到了大質量天體引力,待仙舟聯盟足夠靠近時,觀星士才目擊了那是一顆吸食群星的戴森樹,亦是古國時代的大敵、造翼者的故土穹桑。
更令仙舟民感到恐懼的是,視肉的巨獸艦也再次出現在視野裡,造翼者驅策視肉,雙方竟然形成了某種程度的共生關係,而仿佛受到建木的力量吸引,穹桑開始向羅浮仙舟緩慢靠近。
為了擊退豐饒民帝弓不顧勸阻進入朱明仙舟深處的牢獄,說服了一直被囚困的歲陽領袖燧皇,與它做了奪舍交易,用自己的軀殼換取歲陽之力的協助。
各個仙舟上的許多人為了響應英雄的獻身,選擇與英雄做同樣的交易,他們加入敢死部隊,與歲陽結伴行軍,誓如雲翳障空,衛蔽仙舟,永不落地,亦是雲騎軍的起源。
如今時過境遷,她亦如當年的帝弓,懷揣著歲陽奔赴戰場,同樣是為了擊退豐饒,衛蔽仙舟,算得上是追隨某人的步伐了。
這麼想著心情好了許多,那股焦慮也被緩緩地衝淡了,她覺得應星比以往更沉默,星槎的無限通訊頻道裡安靜地過分,讓人有些不自在,就張口說:“應星,上次我和你說的...”
“白珩,我喜歡..”
“應星。”白珩雙肩一震,瞳孔中跳閃著奇怪的光,輕聲打斷了應星的話,“如果時間還能早一點,或許今天的仙舟不是這樣,可沒辦法,這個世界本就如此,出現的人和發生的事都是不可乾預且命中注定的。”
“其實我還蠻有眼光的,當初安慰的沮喪孩子如今也是雲上四驍,也是赫赫有名的工匠了...”
應星駕駛著星槎跟在白珩身後,眉頭緩緩舒展開,腦海裡一片空白,被拒絕的很乾脆,甚至不給他把話說完的機會,可即便知道結果是如此,心中還是會有點黯然傷神。
即使時間還能早一點,或許你仍然不會看到我。
有時候就是這樣,就算你沿著你喜歡的人走過的路再走一遍,她也不會回頭看你一眼,有時候在人的一生中出場順序尤為重要,你晚了半步,就再也追不上了。
白珩駕駛的星槎緩緩地加速,引擎聲再度吼叫起來,他們的速度很快,已經不管在碎石飛舞的航線中這樣暴力駕駛星槎是不是安全。
“倏忽的力量毋庸置疑的強大,仙舟聯盟曾數次在他手中吃虧,苦不堪言,如今歲陽的力量能否消滅倏忽尚且不知,但如今也彆無選擇,退無可退了。”白珩死死地盯著前方的道路,避開一個又一個橫衝來的碎石。
應星嗯了一聲,死死跟在白珩的星槎後,心中的情緒像是浪濤般起伏。
在火劫大戰的尾聲,歲陽一族已遭徹底禁絕,僅有極少數尚存於朱明仙舟之上,他清楚與歲陽同行的代價,那是生命的交易。
在他已知的通鑒曆史記錄中,唯有帝弓一人是與歲陽交易後仍然存活下來的仙舟人,而血戰時代踴躍的大批與歲陽同行的仙舟人無一人存活,每個人都在歲陽塌縮成的黑洞中和敵人一起堙滅,沒有留下任何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