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站在空蕩蕩的夢境大堂裡,一開始還是熾熱的風在大堂裡流竄,後來是微微的火星,在後來就是燃燒著的大火,正一寸寸地貼在桌椅上狂舞,仿佛營地裡的篝火。
“來晚了一步,看樣子她們剛離開不久。”鏡流輕揮劍鞘帶起的風壓吹滅了那團狂舞的大火。
“不,我們來的一點也不晚,有時候慢一些才能看清迷霧裡的真相。”
“那位叫流螢的小姑娘,已經被這片憶域中遊蕩的死亡帶走了嗎?”
“就像我說的,任何危險在我這雙眼睛前都無處可逃,像螢火蟲一樣美麗又短暫的小家夥,你有什麼理由阻止她實現夢想呢。”江凡指指自己的眼睛。
螢火蟲與鳶尾花一般無二,都是美麗而又短暫的東西,它們在短暫的時間裡綻放屬於自己的美麗,而後又快速的枯萎死去,宛如天際線劃過的流星一般轉瞬即逝。
和螢火蟲的相遇,那結尾注定是以悲劇而收場的,就像年少時你捉住了一隻蟬就以為捉住了整個夏天,殊不知蟬的壽命極其短暫,你所能捉住的夏天也會悄然流逝,最後什麼也不屬於你,隻給你留下記憶。
他沒好意思跟鏡流說其實自己是在猶豫,不然鏡流肯定會扛著他一路狂奔,就像踩著風火輪,像是騎著赤兔馬一樣的趕來。
就像他答應卡芙卡的那樣,匹諾康尼是星的舞台,錯過了貝洛伯格與仙舟的危難,她就像是溫室裡的花朵,隻有離開她,才能讓她成長。
“她們應該去往了二樓,要跟上去嗎?”鏡流掃了一眼大堂,“還是要先去與姬子和希..希露瓦她們會合。”
大堂的電梯正懸停在二樓的位置,距離她們抵達夢境大堂差不多已經一分鐘過去了,電梯的樓層數仍然沒有發生任何變化。
大堂四麵八方也沒有什麼向外走的通道,連一扇敞開的門都沒有,外加那幾扇百葉窗也是緊閉的,她們除了第二層外幾乎無處可去了,難道她們會遁地嗎?
江凡沉默了,扭頭看著那張被火焰燒到一半便中止的桌椅,漆麵上還留有淡淡的一層灰,飄著木頭燃燒的煙熏味。
“就留在這裡吧,他們會來的。”江凡向鏡流伸出手。
鏡流認真地點頭,把手放在江凡手裡,空蕩蕩的大堂裡靜謐無聲,縹緲的煙霧騰騰地升起,有陽光從其中一扇百葉窗投下來,從各色的玻璃之間照在地板上。
鏡流沒有多問,也不想多問,她任由江凡牽著她的手走向大堂的一角,就像很多很多年前一樣,不管他的路在哪裡,她隻要堅定的跟著就好,他不會把你落下。
有些路你和某人一起走,心裡就忐忐忑忑,生怕出什麼叉子,總是在想什麼時候能走完。
但和另外一個人走,就覺得這條路真是短,短得讓人舍不得邁開腳步,生怕一不注意就走完,心裡總是想這條該死的路能不能修的長一點,最少幾千萬億公裡先。
在江凡看不見的地方,鏡流低頭看著自己被他握住的手,心裡莫名的歡呼雀躍,仿佛有小人揮著劍在慶祝,剛才那一瞬間的低落被一掃而空,蕩然無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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