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迂腐老頭，怎麼這麼頑固？”星撇嘴，“活著最重要，不是有這麼一句話麼，好死不如賴活……”
“是留得青山在不愁沒柴燒。”
江凡揉著眉心，總覺得自己的決策出錯了，帶著這貨出門，何止是丟人現臉……
旁邊陪同著的緹寶欲言又止，似乎也是被星驚世駭俗的語言震懾住了，一時間也沒找到合適的理由來附和。
跟著白厄進入神殿以後，江凡他們才發覺原來附近並不是一個徹底荒無人煙的廢棄地方，起碼躲在神殿裡的難民就不止十幾號人。
早在車廂落地的第一時間，江凡確實有過想在翁法羅斯鋪開神識的想法。
但卻莫名遭遇了某種阻礙，鋪開的神識幾乎是一無所獲，隻能得到微弱的反饋表明附近有生命存在。
其實那股阻礙的效果微乎其微，像是薄薄的一層膜，想要破開也不難，但難免會讓某些東西警覺，所以他也沒在強求。
看起來翁法羅斯存在文明，而且極有可能存在多種文明多種信仰，正如眼前神殿被星叫做迂腐老頭的諾杜斯。
他自稱是雅努斯的祭司，生來便如無足之鳥，不能忍受困居一處，比起被尼卡多利的士兵追殺，他更無法忍受失去“自由”。
但和他對峙的年輕人維爾圖斯卻持反對意見，他認為自己求助黃金裔前往聖城的想法沒有錯，他隻是想讓大家能安頓下來，睡一個好覺。
但現在這些簡單的措辭無法打動諾杜斯。
他毫不顧忌眾人，直言說失去信仰，失去一切，奧赫瑪真當容得下我們？末世將至，身在何處都是朝不保夕！
諾杜斯說著，那佝僂的背都仿佛挺直了不少。
他凝視著哦維爾圖斯的眼睛，沉聲說你可以帶走想要走的人，但剩下的人會留在神殿，接受萬徑之門，雅努斯的庇佑……
聽到這兒，哪怕是星這種大頭呆都已經對翁法羅斯有了初步的了解。
現在的翁法羅斯應該是陷入了某種戰亂的動蕩時代，尼卡多利的士兵發動了戰火，間接致使這座神殿成為了眼前的廢墟。
雅努斯則是翁法羅斯的某位“神明”，但眼下神殿已經成為了廢墟，祂的信徒們陷入了無休止的追殺。
江凡覺得這位雅努斯恐怕也是某種自身難保的處境，否則沒有任何一位神明會接受自己的信仰派係崩塌乃至滅亡。
再然後就是諾杜斯口中的黃金裔。
星推理說可能是某種家族或是神明信徒之類的稱呼，但江凡卻覺得那可能是某種血脈，比如說血管裡流淌著黃金血液之類的特殊群體。
最後是聖城奧赫瑪，如果他的猜想沒錯，那可能是翁法羅斯最後的淨土。
曾經飽受寒潮肆虐的雅利洛6，貝洛伯格便是人類抵禦寒潮最後的堡壘、普拉米亞的庇佑之地……
江凡靠在神殿的立柱旁，心下對於翁法羅斯的處境和白厄的來意有了大概的了解。
翁法羅斯的境地和他想象的有所不同，這裡正在瀕臨滅世的邊緣，人類最後的淨土也隻剩下他們口中的聖城奧赫瑪。
而白厄會遠赴這座廢墟神殿的目的，也隻是將這裡的難民帶回聖城奧赫瑪，至於目的……
可能是責任，可能是善心，也有可能是出於某種意圖，但尚且不了解真相，江凡也懶得下斷言去揣測。
“聽明白了。”星低聲說，“跟貝洛伯格的情況差不多吧，一個是天災一個是人禍，總之處境相同，按照劇本，難道我們也是黃金裔？天外的救世主？”
江凡抬頭看了眼穹頂的陰雲，翁法羅斯的處境絕不是簡單的人禍，連所謂的神明雅努斯都自顧不暇……
這時候那個倔老頭諾杜斯已經起身離開了。
離開前他堅信雅努斯會降下庇護，他也堅持自己的觀點，生來便是無足鳥的祭祀，怎會自困於奧赫瑪？
同時他也希望黃金裔不要再勸他，請允許人們為自己選擇命運。
聽完這句話星有些嗤之以鼻，他覺得這老頭就是典型的倔驢，不知道什麼叫聽人勸吃飽飯。
但同時她也有點佩服這老頭，覺得這老頭不懼生死，還真有一點所謂的“風骨”。
“抱歉，黃金裔大人，讓您見笑了。”維爾圖斯歎了口氣，視線從站在立柱邊的江凡和星上掃過，“請問這兩位難道也是……？”
“他們也從遠方來，是將要前往聖城的旅人。”白厄輕聲說，“我記得你叫做維爾圖斯，叫我白厄就好，剛才發生了什麼？”
維爾圖斯沉悶地嗯了一聲，眼中閃過一絲失落和遺憾，沉聲說“我們是雅努薩波利斯的祭司，家鄉被紛爭泰坦的軍隊摧毀，一路輾轉流離至此。”
雅努薩波利斯的祭司？星忽然想起來，那個自稱叫做緹寶的小不點，剛剛自我介紹說是雅努薩波利斯的緹寶……
原來她也是雅努斯的祭司……隻是不知道雅努斯和雅努薩波利斯有什麼不同，星暗戳戳地想。
“前些天，我又目睹同伴死在那些怪物手下，實在崩潰了…”維爾圖斯低聲說，“於是我就向奧赫瑪做出祈禱，本以為回應沒這麼快，時間足夠我說服諾杜斯先生，沒想到各位來的如此迅速……”
白厄沉默了一會兒，其實按照原定計劃，他們的進程確實沒有如此迅速。
但架不住那節車廂足夠顯眼，為了確保維爾圖斯一行人的安全，他們才加緊腳步一刻沒有停歇。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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