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5年12月30日夜
一個幽深的夜,我走在一條巷子裡。
兩旁的路燈約20米一對,光線淡黃而有些昏暗,與舊時代的南興港有些相像。
兩旁的樓房是七層的那種平層,淡黃色的磚瓦有些像老式的員工住宿房。
黝黑的身影投映在牆頭,漸行漸長。
這裡……咦?好生麵熟——華榮巷。我腦海中漸漸浮現出這樣一個名字。
我怎麼會在這裡?這裡是金牛市呀!是我故鄉背後的小巷子呀!以前放學這裡是必經之路。
小巷子走到儘頭,又是另一條巷子,一條無名的小巷子。
無名小巷子的儘頭是小區的鐵門。
鐵門半掩著,我輕輕推開,試著走進去。既然不知道為什麼會出現在這裡,但還是試探試探吧?也許這是夢吧?但似乎又與以往不同,這夢好生真實!
我記得,進了鐵門後的第二棟就是我家所在的樓層。
一樓,二樓,來到六樓。靠樓梯口的那間便是我家。
熟悉的墨綠色防盜門,壞了的聲控燈。
門半掩著,淺黃的燈光從門縫中穿過。
輕輕推開——客廳,鞋架,沙發,熟悉的一切。
翠綠色的皮沙發上坐著一位正在看書的中年婦女。
樸素的便裝,額角的銀發,精致的臉龐已漸顯憔悴——這人好生麵熟!
“媽——”我忍不住一聲大喊出來,淚目了。
那婦女被猛的驚起,放下手中的書,擺在茶幾上,看向我。
“你……找我有事嗎?丫頭,過來坐著說吧,彆站在那兒,順帶把門關上。”她平靜下來,關切的朝我招招手。
我毫不客氣的坐到沙發上,坐到她身旁。
“媽,是你嗎?”看到她的第一眼,我就能斷定她就是我多年未見的老母親。
“啊?請問你是?”看樣子她沒認出我。“誒,說真的,你和我女兒挺像的。”說著,她從茶幾上的那本書中取出一張照片遞給我。
接過照片——喲,這不是我18歲時的證件照嘛?高考前照的,還是穿著校服白襯衣照的,和畢業照上的一模一樣。
奇怪?我,我沒整容呀!這張臉怎麼看都是我呀?鼻子遺傳我媽,高翹而挺立,眼睛遺傳我爸,水汪汪的而有精氣神。除了臉比我圓一些,幾乎沒什麼不一樣啊!但那時比現在胖,臉當然圓些大些。現在瘦了,臉稍微細一些長些,不至於認不出自己的親生女兒吧?
“是和你很像,對吧?”那婦女見我瞧的正仔細,問道。
哈?還沒認出?
於是我拿起照片貼在臉旁朝她對比著說道:“這不就是我嗎?請您看清楚了,我高中時就長這樣。”
怎料,她的話竟令我毛骨悚然:“是的,你的確和我女兒長的很像,但我女兒在高中畢業後就失蹤了,我找了她十年,至今仍沒有下落。”
“啊?你,你女兒叫什麼?”
見我一臉吃驚的樣子,她輕輕摸著我的頭說道:“丫頭,她隨父姓,是複姓呢!姓龍佐,名冰穎。你呢?你叫什麼?我看你這丫頭,莫不是哪來的大明星,跑錯地方了吧?”
啊?居然和我同名?喃噠?為什麼?究竟是怎麼一回事?
“我……我也……我就是龍佐冰穎本人呀!”
哼!怎料她一聲冷笑,不懷好意的朝我一笑。她的眼神從溫柔變得充滿殺氣,是邪惡的。
隻聽撲通一聲,她猛地將我推倒,後腦勺重重的磕在瓷磚上。
好痛——嘶,啊呀!
猛一睜眼,眼前的是棕色的皮沙發,是潔白的被子,是時尚的梳妝台——這是我家,現在的家。原來是夢呀!
早知道就彆進那條無名的巷子,早知道就彆推開那扇門……
可是……頭還是好痛,不是後腦勺,而是額頭——嗦嘎,原來是撞到床頭櫃了。
夢醒了,猛地起身,回想起剛才的夢,真是細思極恐。
淚水止不住,滴答滴答,大滴大滴的在潔白的被子上。
此時,正是寒冬臘月,我起身時全身緊緊裹著被子。
可惡,好不容易忘記那些傷心事……
我起身後的第一反應就是叫醒他。每次心裡有事都總會找他傾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