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說,今天飯後,我和老狂,還有王嫦杉一起洗了碗,然後按照老規矩,沿著河邊散了步,小走一圈,一個來回大約兩公裡。回到家後,小睡片刻。
由於王嫦杉是初來乍到,所以在午休之前,我得為她安排個住處。我本來想著讓她去環境相對來說更好的新房那邊,二樓還空著兩間房,她可以任選一間。但她卻表示,那邊太遠,和我來往不方便。同時,她也考慮到那邊已有老黃、小麗麗和婷婷,不想打擾他們小三口的日子。於是,她說在主堂的客房住下就好。她還表示,等賺夠了錢,就會搬出去,絕不打擾有室之家的生活。我聽後,便依了她。
不過,在幫她收拾東西的時候,我突然覺得這丫頭還挺守規矩的。雖然近來我們為數不多的交集中,我覺得她有些淘氣,甚至大大咧咧的,但該守的規矩、該明的事理,她都遵循得清清楚楚。作為現代人,我在這一點上都自愧不如,她不愧是生於古代的千金。
在收拾的過程中,我這才發現她那袖口子就像個無底洞一般,準確來說,空間應該比我的手環儲存空間還要大。我的手環儲存空間四立方便是極限了,而她的衣袖裡居然能裝下各種日常用品,甚至是穿的衣物,並且還不會鼓起來,就像是哆啦a夢的口袋一般。莫不是冥界的法術吧?她隻是嘿嘿一笑,表示確認這是冥界的法術。
一起和她收拾完帶來的行李,把她安頓下來後,我便回到自己的房間,拉開被子,在老狂身邊睡下了。就收東西這麼分鐘的片刻,老狂都已經開始打呼嚕了,我也草草閉了眼睡下。
午休醒來,我拿起床頭櫃的手機一看,同樣是兩點左右。大概是久而久之形成了習慣吧,正常情況下,如果不是太累或太懶,即使不需要定鬨鐘午睡,我通常也會在兩點左右醒來。伸個懶腰,坐起身來,我穿了襪子和鞋,打算去看看王嫦杉這個新交的朋友起了沒有。老狂睡得正香,我便不打擾他了,由他去吧。
我徑直前往王嫦杉的房間門口,房門半掩著,我輕叩了三聲門,裡麵傳來一聲“進!”我這才輕輕推開了門。房間裡幾乎一片漆黑,這間房的光線確實不太好,這也是我之前想讓她去新房那邊住的原因。大白天的,如果不開燈的話,陽光幾乎照不進來,但並不影響視線。
剛一進去,我就看到她趴在床上似乎在弄著什麼。與此同時,我發現她身上似乎隻穿了一件紅色的、還富有一些精美圖案花紋的衣物。看上去像是那時候的內衣,也就是所謂的束腰,或者說是肚兜的前身。我忍不住上前在她旁邊坐下,問道“誒,嫦杉,你穿的這是何物?束腰嗎?哇!看上去挺不錯呢!前些日子我拍戲也穿過了呢!隻是,你不冷嗎?而且,以前你在家裡就這麼穿嗎?好生奔放啊!”
王嫦杉噗嗤一笑,說道“哈哈哈,是啊,束腰,挺好穿的。不像你們現代的那玩意兒,勒得要命,難受!現在這麼多年過去了,我還是喜歡這東西,又方便又保暖。夏天的時候可以當做貼身內衣穿,外麵再隨便披上一層紗也就行了。至於現在嘛,喏!不是開了空調嘛,怎麼會冷呢?而且我怎會就奔放了?雖然那時候總說隻穿一身內衣那叫輕浮,但是既然在家裡邊,沒必要講究那麼多細節。出去的時候才得精心打扮。反倒是你們那些現代的衣物,特彆是很短的那種裙子,簡直無法入眼!”
聽完她的話,我忍不住哈哈大笑。看來是我多慮了,但越來越覺得眼前這個丫頭頗有意思。
笑點極不正常的我,笑了片刻後又回歸正常,這才注意到王嫦杉一直在搗鼓的事情,原來是趴在床上安裝新買的手機的電話卡呢!
看她搞了半天都沒弄好,於是主動幫了忙,片刻功夫就把卡裝進去了,同時還貼心的幫她下了金龍移動,代交了100話費進去。
她端莊的坐在一旁,認真的看著我的操作,表示說,好久沒用這種插卡的手機了,一下子有些不習慣。我則說,其實像你之前那種透明手機,我們這邊也是流行過一段時間的,但是後來出了很多小毛病,直至今日依然用的是插卡的。王表示理解,確實還是覺得插卡的這種便攜又好用,同時手機不透明,更有利於保護隱私,在陽光照耀下,也不會太過顯眼。簡單的操作片刻,就能正常使用了,其他的她都會,就不用過多的指導,便決定,一起坐在床邊,再稍稍聊會天。
正猶豫該聊什麼話題時,突然看見她耷拉在床邊的腳丫子,想起了一些事情來,便詢問道“哦,之前就一直好奇,你們那個時代是不是都喜歡三寸金蓮啊?以前讀書的時候總說那時候保留著這種陋習,一直到解放之後才徹底禁了呢,好像說是十世紀中期的時候開始有的吧?但我看你這腳挺正常啊,多大碼?”
王嫦杉輕快的晃了晃雙腿,答複道,“哈哈,確實,差不多就是公元九幾幾年那個時候吧,不過確切的來說,三寸金蓮一詞你應該知道,很早以前就有了,不過呢,以前隻是一種誇張的描寫罷了,畢竟嘛,女孩子的腳丫子小一些,男人的手裡一捏,好把玩,是一種比較親昵的行為。後來吧,傳著傳著,不知道怎麼的,愣要跟數字過不去,當是三寸,就真是三寸了。於是,一些腐朽之人才有了這樣的歪心思,從腳上動了功夫,同時代,西方更可怕,把腰勒的緊緊的,個個細腰馬蜂,相較來說,我們這陋習好多了,至少不至於鬨出命。雖然有這規矩,不一定得完全順從吧,各朝有各朝的規矩,各家有各家的規矩,是否纏了布,裹小腳,那便是家裡的事了。最為盛行的時候,大概是11,12世紀吧,但那個時候更多的是一種誇張的文學描寫,雖然是裹,但是不至於三寸那麼誇張。真正說到三寸金蓮成為現實那得是十九世紀初的事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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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她這麼一說,確實有理,作為過來人了解的自然比現代人更全一些,說道,“確實,古代說三通常都不一定是三吧,就像是現在說話也都是這樣,是個虛詞。就是後來有人借用了這個誇張的手法,立下了這門規定吧?”
王嫦杉“嗯,大概便是如此。但我們那時候天下初定,並且正逢治世,總之一片祥和,大家都忙於勞作那種事情,自然沒有多少人在意的,而且真若是裹了小腳,出門不方便,如何勞作,如何相夫教子呢?通常百戶人家中,隻有那麼三兩戶會出現這種情況,那些基本都是官紳子弟家的千金小姐。平常老百姓,那時候通常都不舍得拿了布去裹在腳上,一來得賣了一部分,當做賦稅,二來處處用得到,怎麼能用在這種事情上?所以就是看不同家庭各自的風俗習慣了。不過,那種小腳我倒是確實接觸過,我夫君有個朋友,他的娘子便是如此。先前到那位友人家赴宴,他娘子的小腳穿起鞋走起路來頗為優雅端莊,但是脫了鞋,近一看,勒的像粽子,好生可怖!正所謂可遠觀而不可褻玩焉。”
不過,聽她這麼一說,似乎還少回答了一個問題呢!一口氣說了這麼多,算是把自己先前多多少少有些了解的知識碎片整合了一下,但事到如今還沒有說自己穿的幾碼呢!
於是,我清清嗓子,再次向她提出了這個問題“嫦杉,你剛才說了那麼多,但還沒有告訴我你具體穿幾碼的呢!”
王嫦杉微微一笑,說道“哦,沒有你的那麼大吧,通常就是三四或者。我這腳啊,算是完完全全天生的,之前也跟你說了,我們家沒有裹腳的陋習,至少據我所知,祖宗八代都沒有。不過,你這般高大的身材,腳丫子自然也不會小到哪裡去。”
我點了點頭,表示理解。接著,王嫦杉說要準備更衣了,我便告辭出了門,去叫老狂起床。不知不覺間,竟已過去了半小時。
同樣直接站在門口,一通電話便喚醒了沉睡中的老狂。他迅速起了床,揉著惺忪的睡眼,詢問我接下來的打算。我笑著回答“不是約好的嘛,下午拉著嫦杉一起聚聚。”老狂點頭同意,隨即下了床,打個響指,換上一套我早已看膩的銀白色明光鎧。
我們一起走出臥室,先在沙發上等待片刻。王嫦杉的房間還緊閉著門,大概還在更衣準備。大好時光怎能虛度?我便提議與老狂開一局亂世車神。剛玩了兩局,沙發後麵就傳來了開門聲。我滑動屏幕,退出了遊戲,轉頭一看,隻見王嫦杉已經更衣完畢,開了門走出來。
這一次,她居然一改之前的古代風格,穿上一身正紅色的長袖連衣裙,裙擺的長度差不多到腳踝上邊,優雅而樸素,搭配上一雙輕便的紅色金邊繡花布鞋。而我,平時是微卷披肩發,此刻為了方便,也紮起了高馬尾,長度差不多垂到肩胛。相比之下,王嫦杉的長發更加濃密,即便紮成了高馬尾,也依然垂到了腰際。
我忍不住好奇地問道“哎呀!你咋不穿一如既往的古代風格啦?嫦杉、嫦彬嘛,當然得穿著長衫啊!不過,你這身打扮倒是不錯!”
她朝沙發走來,笑著說道“儂個歪婊婊!莫拿小女小字說笑!所謂嫦,取意自廣寒嫦娥,代表美麗端莊;所謂杉,取其寓意,象征堅韌與純潔。兩字連在一起,便是我的小字。而且,我穿現代風格有什麼稀奇的?不要因為我生在那個年代,就得一定得穿那個年代的衣服吧。我隻是無法適應那種特彆暴露誇張的衣服罷了。而且,我先前穿的那身衣服,現在網上可是一陣爆紅啊!都說人怕出名豬怕壯,待會上了街,你我都被曝光,萬一名聲壞了,事情傳歪了,啷個辦?”
聽她這麼一說,確實有理,還是低調一些為好。畢竟都是比較出名的公眾人物。不過,這丫頭說話確實頗有意思,不僅調侃一番,而且還解釋了自己小字的來曆。雖然從字麵上也不難理解,但總歸聽了本人的解釋,感覺還是不錯的。
那麼,接下來便是準備出門尋個好地方,好生聚上一頓,認個姐妹相稱去了。
……
既然要到外麵一聚,自然得找家正經些的館子,家門口雖然有幾家味道十分不錯的小館,但總覺得規格不夠,不足以招待這位千金大小姐。
於是,便依了老狂的想法,去和悅古城找家規格高檔一些的館子。考慮到現在一時間因為新的劇集,以及這位千金大小姐的回歸,又在網上一陣爆紅,便決定步行前往,八九公裡的路程,哪怕走上一個多小時也無妨至少儘量避開了大眾的視野,降低再次曝光的概率。現在這年頭,人們出行,要麼就是打車,要麼就是公交地鐵,在街頭上尋路走的人,除了比較一熱鬨的飲食文化街區,通常是沒有人來往的,同時,那也是大家下班之後的事情了,像這種下午三四點的時候是大街小巷,最清靜的時刻,走到和悅,尋了館子,差不多也就是五六點,正巧趕在飯點,這樣一來,不僅能夠吃到晚飯,一天的運動量也就夠了,走夠了,坐下來聚一頓,吃完繼續走著回家,便不用擔心,便不用擔心“每逢佳節胖三斤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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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路上,自然少不了聊天。以前一同出去,和我聊得最歡的便隻有老狂。算上桃姐一同在外麵走動時,我總覺得老狂少了些平日裡我們二人該有的那種幽默與親昵。大概是他考慮到桃姐曾經有過一段不幸的婚姻,出於關切,便注意自己的言行,做了個旁觀者吧。但是,現在多了這位小友王嫦杉,就不一樣了。婚姻美滿又豪放開朗的她,自然和我與老狂都聊得來。而且這丫頭說起話來,前半句還帶有一點古文的風格,後半句就成了現代白話,著實有趣,像極了魯先生筆下的孔乙己。路上聊得歡,便不覺得時間過得慢,僅一陣子,就到了南城附近。我們進了城門,入了大內,一路走走看看,尋個好館子。
又走了一刻鐘,約摸三四公裡,我的目光終於定格在城南映月湖畔的一家酒樓。王嫦杉說道“就是這家,熙園酒樓!這可是600多年曆史的老店了。雖然曆經滄桑,店長可能換過很多次,樓宇也重建過很多次,但是位置似乎沒怎麼變過。這裡要規格有規格,要口味有口味,不如進去一試?”
我和老狂瞪大了眼睛,看著那金燦燦的行楷牌匾和龐大的三層豪華閣樓,忍不住“哦”了一聲,當即就表示同意。此等規格,先前在古裝戲以及古裝劇裡,通常都是官紳子弟們來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