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默默看著,也不知道,他知道這些要嘎哈?他已經都知道它們死了。
不大會,煙抽完了,他們不約而同的看著上麵的洞口,又自動去乾活了……每天都是如此,洞頭沒有亮,它們就會收工了。
我和老馮頭也累了,互相依靠著,坐在礦石邊昏昏欲睡,想歇一會,再想辦法。
可我一覺醒來,才發現已經黑天了,幾個乾麂子已經躺下來了,睡著了。隻有老馮頭打呼嚕睡得正香。
看來,人要是累了,在哪裡都能睡著,記得以前,我在家睡覺,那麼舒適的地方,有時候,晚上總是失眠,胡思亂想的睡不著。可在這個鬼地方,竟然也能睡過去了。
我站起來,在黑暗中,看著那些大大小小,高高低低的礦石,再看看這幾個詭異的乾麂子,陰森森的,雖然它們已經死了,並沒有害人,可它們畢竟已經不是人類。
而老馮頭,剛開始特彆害怕它們,現在似乎也不怕了,不僅不怕,還和它們套上近乎了,如他所說,與人接觸,煙酒當家。就是這一袋煙,拉近了他們的距離感。
他嗎的!出去了,我也學習抽煙喝酒,就像王大貴說的一樣,是個男人,就要抽煙喝酒,當時,我對他的話不屑一顧。可現在,我改變想法了。
我忽然想念王大貴了,還有村裡人,甚至以前欺負我家的人,誰都想,以前所有的恩恩怨怨,經此一劫,我都忽然釋懷了,心胸寬廣了。
我來到一個礦石前撒尿,方便完,回到原地,看著安全帽裡的水,舔舔嘴唇,還是忍住沒喝。
不敢看了,我怕我再看,忍不住喝一口。又挨著老馮頭坐下來,閉上眼睛,胡思亂想的睡不著。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直到幾個乾麂子又起來乾活,我才知道,天已經亮了,老馮頭也醒了。我們倆又餓了,隻能喝水了,可不敢多喝。
就這樣,我們倆靠著一點水堅持了幾天,每天都對著上空,扯著嗓子喊:“有人嗎?……上麵有沒有人……。”
可我們喊的聲色力竭,嗓子沙啞,上麵一點動靜也沒有,我們倆到處尋找梯子,希望能找個梯子上去。
可找了好久,哪來的梯子,就是找到梯子,洞口那麼高,也上不去。
“媽拉個巴子的”
“看來”
“我們倆真要完蛋了”
老馮頭已經餓的渾身無力了,快站不住了,煩躁不安,絕望的罵罵咧咧的。
安全帽裡的那點水,我們倆默契的誰也不去喝,僅剩的一點水,是留著救命的。
我也快挺不住了,渾身無力,絕望了,眼神空洞,茫然看著一切,忽然非常羨慕那幾個乾麂子,它們每天起來乾活,黑天就休息,還保持著活著時的狀態,生活很有規律。
而我,想乾活,都沒有勁頭了。我忽然不怕死了,怕也沒用的,我索性躺地上等死。昏昏沉沉的中,我好像看到了奶奶慈祥的臉,老子笑吟吟看著我。
你們等著我,我很快就找你們來了。
我喃喃自語的喊著。
轟隆隆……上麵忽然傳來震耳欲聾的巨響。
有動靜了,我激動的像打了雞血一樣,一下子爬起來了。
老馮頭也爬起來了,我們倆渾身充滿了力量,又哭又笑,對著上麵大喊大叫的。
幾個準備乾活的乾麂子,也停下來,齊刷刷看著上麵。
此時,忽然又沒有動靜了,難道是飛機……
老馮頭忽然又像霜打的茄子一樣,蔫了。
這鬼地方,哪來的飛機。
那咋回事!我失落惆悵的看著上麵。
“彆著急”
“再聽聽”
雞窩頭倒是來了興致,呆呆看著上麵。
幾個乾麂子都不乾活了,可接下來,一點動靜都沒有。
完了,完了,空歡喜一場。
老馮頭哭喪著臉癱坐地上,欲哭無淚。
幾個乾麂子失望的又去乾活了……
我癱軟在地,不再抱任何希望了。
轟隆隆……上麵又傳來一聲巨響。
“又響了……
“有人了……”
老馮頭又搖搖晃晃的站起來,興奮至極的揮舞著手臂,用破鑼嗓子大喊大叫的。